第41章：血色黎明【2】
我死死盯著屏幕上的攻防曲線，代表黑客攻擊的紅線像潮水般拍向防線，卻被玩家設備組成的藍線一次次擋回去。每台參與防禦的設備都在閃爍，有的是網吧的台式機，有的是學生的筆記本，還有的是家長淘汰的舊手機，此刻都在做著同一件事——用自己的運算力築起高牆。
“攻擊強度升到200gbps了！”夜鷹的機械臂彈出散熱片，紅光在上麵流轉，“有三個節點快撐不住了！”
沈青荷突然抓起麥克風，聲音帶著哭腔：“所有玩家注意！請把後台程序全部關掉！把帶寬留給防禦係統！”
論壇的回帖瞬間變了風向：
“愛奇藝已關！騰訊視頻已卸！”
“媳婦把我網線拔了說要給孩子喂奶，我跟她吵了一架哈哈哈”
“正在給路由器超頻，感覺它快冒煙了”
“報告！剛說服網吧老板把挖礦的機器都切過來了！”
係統提示：“檢測到玩家分布式計算網絡成功抵禦黑客攻擊，服務器負荷恢複正常。”虛擬麵板上的攻擊曲線突然斷崖式下跌，“‘血色風暴’的ip地址已被鎖定，玩家自發組織的‘網絡獵人’正在追蹤其物理位置。”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後背的襯衫已經能擰出水來。數據麵板上的在線人數還在上漲，突破850萬時，係統突然彈出全服公告，用金色的字體寫著：“感謝每一位守護星隕的玩家——這場勝利屬於我們所有人。”
技術區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沈青荷把鍵盤舉過頭頂轉圈，夜鷹的機械臂勾住鬼手的脖子往死裡勒，連一直冷冰冰的老鬼都咧開嘴笑了，露出那顆標誌性的銀牙。
我望著屏幕上不斷滾動的玩家祝福，突然覺得鼻子發酸。這些素未謀麵的人，為了一款遊戲擰成一股繩，用最樸素的方式守護著自己的熱愛——這大概就是父親說的“星辰的力量”吧。
“係統輕聲提示：宿主領導力值+30，項目成功率+40。”虛擬麵板上的團隊圖標周圍炸開金色的光點，“解鎖成就‘眾誌成城’，可調用玩家分布式網絡進行一次超算級運算。”
“這次，是玩家陪我們闖過了鬼門關。”我拍了拍夜鷹的肩膀，機械義眼的藍光映在他布滿汗水的臉上，“得給他們發點福利，就叫‘守護者禮包’吧。”
沈青荷已經在設計禮包內容了，屏幕上跳出各種道具圖標：“給每個人發個限定稱號怎麼樣？‘星隕衛士’，帶特效的那種！”她突然尖叫一聲，手指著服務器日誌，“快看！‘老班長’的設備堅持了整整四個小時，剛剛才自動下線！”
鬼手調出後台數據，那個輪椅老人的在線時長停留在243分鐘：“他的電腦配置很低，防禦時cpu占用率一直是100。”機械義眼的紅光暗了暗，“最後是係統強製讓他下線的，怕燒壞機器。”
夜鷹突然轉身，機械臂在操作台上飛快地敲擊：“我給技術部發了消息，讓他們給‘老班長’定製個專屬輪椅皮膚，在遊戲裡能用。”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再給他衝一年的會員，算我的。”
技術區的氣氛正溫馨，服務器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所有屏幕瞬間變藍，像一片結冰的湖。係統的提示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恐慌：“檢測到星隕服務器被植入後門程序！核心代碼正在被複製！”
我的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冷汗瞬間浸透了剛乾的襯衫。後門程序……這意味著有內鬼，而且對服務器架構了如指掌。
“怎麼可能？！”沈青荷的手指在鍵盤上亂敲，防火牆的日誌像瀑布一樣刷新，“我們的防禦係統明明……”
“是內部人員泄露了服務器架構信息。”我打斷她，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能繞過這麼多層防禦植入後門的，隻有知道核心密鑰的人——技術區加上我，總共隻有五個。
夜鷹突然一拳砸在控製台上，機械臂的衝擊力震碎了一塊顯示屏：“這肯定是影子組織的手筆！他們無孔不入！”他的機械義眼瘋狂掃描在場的每個人，藍光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說不定就藏在我們中間！”
沈青荷深吸一口氣，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現在不是猜的時候。”她調出所有員工的登錄記錄，綠色的數據流在屏幕上流淌，“我們需要排查公測前72小時內訪問過服務器架構文檔的賬號。”
鬼手的機械義眼變成了掃描儀，紅色的光束掃過每個人的臉：“我已經啟動了內部監控，所有操作都會被記錄。”他的聲音比平時冷了八度，“誰要是心裡有鬼，最好現在就站出來。”
技術區的空氣突然凝固，連服務器的嗡鳴都仿佛低了八度。我看著眼前這幾個出生入死的夥伴——為了複仇加入的夜鷹，父親老部下的女兒沈青荷，神秘莫測的鬼手，還有負責後勤的老王……他們每個人都有秘密，但誰會是那個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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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沈青荷的尖叫聲打破了沉默。她把屏幕轉向我們，一條灰色的登錄記錄格外刺眼，“有個陌生ip地址在公測前一天訪問了服務器架構文檔，用的是臨時授權賬號——申請理由是‘設備維護’。”
我抓起那份訪問記錄，紙張邊緣被我捏得發皺。ip地址顯示來自境外，但追蹤到最後跳轉到了本市的一家咖啡館——離我們的臨時總部隻有三條街。
“這是誰乾的？”我咬牙切齒，指甲幾乎要戳穿紙頁，“我們一定要揪出這個內鬼。”
老王突然後退一步，手裡的扳手“當啷”掉在地上。他的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我的心沉了下去——老王是父親的老部下，從星隕創立時就在，怎麼會是他？
“不是我！”老王突然撲通一聲跪下，膝蓋砸在地板上的聲響讓人心驚，“我那天確實去了那家咖啡館，但隻是給大家買咖啡啊！肯定是有人偷了我的工牌！”
夜鷹的機械臂彈出激光刀，紅熱的光束在老王麵前晃動：“誰能證明？”
“我能。”沈青荷突然開口，調出監控錄像，“咖啡店的攝像頭拍到老王買了十二杯拿鐵，全程沒接觸過電腦。”她指著錄像裡的一個模糊身影，“倒是這個人，一直盯著老王的工牌看。”
畫麵裡的人戴著鴨舌帽和口罩，身形瘦高，走路的姿勢有點眼熟。鬼手突然放大畫麵，那人手腕處露出半截銀色的鏈子——和二叔助理小李戴的那條一模一樣。
“是影子組織的人偽裝的。”我把訪問記錄揉成一團，“他們偷了老王的工牌信息，偽造了臨時授權。”
老王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後背的襯衫全濕透了。技術區的氣氛稍微緩和，但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每個人看對方的眼神都多了層審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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