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病毒來襲【下】
我摸出父親留下的懷表，打開蓋子，照片上的男人笑得溫和。這三年來支撐我撐下去的，除了星隕，就是找出真相的執念。現在真相就在眼前，血淋淋的，帶著親人間的背叛。
“他早就不是我叔了。”我合上懷表，金屬外殼的冰涼讓我清醒，“從他把星隕的核心參數賣給林梟那天起，就不是了。”
沈青荷突然指著屏幕：“追蹤蟻有動靜了！”她把定位圖放大，紅點正在向市中心移動，“目標是沈氏集團總部大廈——二叔回公司了。”
夜鷹的機械臂彈出激光刀，紅熱的光束在晨光裡跳動：“正好，省得我們去找他。”
我搖了搖頭，按住他的肩膀。機械義眼的餘光瞥見監控屏幕上的玩家人數——經過剛才的驚嚇，不僅沒掉，反而漲了十萬，在線人數突破810萬。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走到服務器房的窗邊，看著外麵蘇醒的城市，“我們得先讓星隕站穩腳跟，讓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知道，它不是說毀就能毀的。”
鬼手突然吹了聲口哨，他的終端屏幕上彈出條新聞推送——《星際集團股價暴跌，生物實驗室涉嫌非法人體實驗》。配圖是赫爾實驗室的正門，記者們舉著相機圍得水泄不通。
“看來有人比我們更急。”鬼手的機械義眼閃爍著狡黠的紅光，“影子組織把‘噬星者’的實驗報告捅給媒體了。”
我盯著那條新聞，突然明白過來。影子組織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既不想讓星隕被毀掉，也不想讓星際集團獨大。這次泄露報告，分明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有趣。”我掏出戰術背包裡的煙盒，摸出最後一根煙點燃，“這下有好戲看了。”
煙霧在晨光裡升騰，模糊了窗外的高樓大廈。我知道，二叔和林梟的好日子到頭了，但這隻是開始。星隕要麵對的，從來不止這兩個跳梁小醜。
服務器房的機櫃發出規律的嗡鳴，像某種低沉的吟唱。沈青荷在給玩家發補償郵件，嘴角帶著疲憊的笑；夜鷹在檢修被病毒破壞的線路，機械臂的動作溫柔得不像他；鬼手在改裝解碼器，紅光裡映著他難得一見的認真。
我靠在牆上，看著這幾個出生入死的夥伴，突然覺得那十年壽命虧得值。至少現在，我們還能站在這裡，還能為星隕搏一把。
“係統提示：檢測到宿主團隊羈絆值提升，解鎖隱藏任務‘家族清算’。”虛擬麵板上的任務圖標是把滴血的匕首，“任務目標：揭露沈振南的罪行，奪回沈氏集團控製權。”
我掐滅煙頭，煙蒂在地上碾成粉末。家族清算……這詞聽著就累，但有些債，總得有人去討。
二叔，林梟，影子組織……你們一個個來，彆急。
我有的是時間，陪你們玩到底。
畢竟，星隕還沒倒，我還沒垮。這場遊戲，隻要我還在，就不算結束。
沈青荷突然歡呼一聲，她舉著手機跑過來：“玩家論壇炸了！大家都在說要幫我們找出黑客！”她把屏幕轉向我，最熱的帖子標題是《敢動我們的星隕？找死！》，下麵的跟帖已經刷到了一萬樓。
“你看這個。”她指著條置頂評論，是那個id叫“老班長”的輪椅玩家發的，“我孫子是學網絡安全的，他說願意免費幫星隕加固防火牆——還有兩百個同學也想加入！”
夜鷹的機械臂拍在我背上，力道大得差點把我拍趴下：“看到沒？咱們不是孤軍奮戰。”他指著窗外，“這城市裡有800萬玩家在挺我們，比沈振南那老東西的人脈硬多了！”
鬼手突然把改裝好的解碼器扔給我，這玩意兒現在像個銀色的金屬球，表麵刻著星隕的ogo：“反製武器做好了。”他的機械義眼紅光閃爍，“下次‘噬星者’再來，就讓它嘗嘗什麼叫自食其果。”
我接住金屬球，重量剛剛好。晨光透過通風口照在上麵，反射出的光斑在天花板上跳動，像顆正在燃燒的星星。
服務器房的機櫃重新發出平穩的嗡鳴，防禦係統的指示燈變回溫柔的綠色。監控屏幕上的玩家在線人數還在上漲，811萬、812萬……每個數字背後，都是一張期待的臉。
我知道，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二叔和林梟不會善罷甘休，影子組織的目的也絕不簡單。但隻要我們還在這裡，隻要玩家還在支持星隕，就沒有什麼能把我們打垮。
因為星隕從來不是某個人的遊戲，它是800萬玩家的執念，是我們這群瘋子的信仰，是所有被資本碾壓過卻不肯低頭的靈魂的避難所。
“準備一下。”我把金屬球揣進懷裡，轉身走向防火門，“我們去沈氏集團。”
夜鷹的機械臂發出興奮的嗡鳴：“終於要乾架了？”
“不。”我推開防火門，晨光灑在臉上，暖得讓人想流淚，“我們去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屬於星隕的榮耀，屬於父親的清白，屬於所有被背叛過卻依然選擇相信的人。
二叔，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我摸出手機，給老爺子發了條短信，隻有三個字：“該清算了。”
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服務器房的廣播突然響起，是《星隕》的主題曲。那旋律曾經在父親的實驗室裡聽過無數次，此刻在晨光裡回蕩，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溫柔。
我們四個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長，投在服務器房的地板上，像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這場名為“星隕”的遊戲，我們必須贏。
為了那些逝去的人，為了那些還在堅持的人，也為了我們自己。
病毒可以重來，陰謀可以再演，但隻要我們還站在這裡，星隕就永遠不會熄滅。
就像真正的星星，就算隕落，也會留下照亮夜空的軌跡。
我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晨光裡。沈氏集團的方向，烏雲正在散去。
清算的時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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