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老爺子的密信【下】
“不用。”我把照片塞進信封，“真東西自帶流量，比買熱搜管用。”沈青荷的父親突然從陰影裡走出來，手裡端著盤洗好的草莓，塑料盤在他手裡抖得像篩糠。這老頭自從上次被二叔威脅後，走路都貼著牆根，活像隻受驚的鵪鶉。
“小沈總。”他把草莓放在桌上，指尖在照片邊緣碰了碰又縮回去，“老爺子年輕時……確實和赫爾實驗室有來往。”他突然壓低聲音，草莓汁滴在褲子上都沒察覺，“我聽我爸說，當年你爺爺為了研究意識上傳技術，把祖宅都抵押了。”
技術區的服務器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沈青荷的顯示器上跳出條新聞推送——《星際集團股價異動，神秘資金大量拋售》。配圖是林梟從交易所出來的照片，他的金絲眼鏡碎了一半，嘴角還掛著血。
“影子組織動手了。”鬼手的機械義眼閃爍著興奮的紅光，“他們把赫爾實驗室的實驗報告捅給了財經媒體。”
我抓起顆草莓塞進嘴裡，酸得牙床發麻。這些藏在暗處的家夥，果然沒安好心。既不想讓星際集團獨大，也不想讓星隕好過，就等著我們兩敗俱傷，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讓子彈再飛會兒。”我掏出手機，屏幕上全是家族群的消息，二叔的頭像在瘋狂閃爍，“好戲才剛剛開始。”
當天晚上八點十七分，星隕遊戲論壇突然崩了。
等係統恢複正常時，置頂帖已經換成了篇爆炸性文章：《沈家老爺子暗中資助赫爾實驗室，玩家生命淪為實驗品》。配圖裡，老爺子與赫爾實驗室負責人握手的畫麵清晰可見，兩人身後的冰櫃裡隱約能看到人體輪廓——那是鬼手用ai合成的，但足夠以假亂真。
“臥槽這不是沈氏集團的老董事長嗎？”
“難怪星隕和赫爾實驗室扯不清，原來是家族生意！”
“我奶奶上周玩星隕後突然精神失常，是不是也被實驗了？”
“抵製沈氏集團這標簽我先刷為敬！”
夜鷹的機械臂在監控屏上劃來劃去，嘴角的笑差點咧到耳根：“看到沒？玩家比狗仔還能扒，已經有人翻出老爺子十年前的慈善捐款記錄，說那筆錢進了赫爾實驗室的賬戶。”
沈青荷突然把鍵盤砸在桌上，顯示器上的股市行情圖綠得像片草原：“星際集團的股價應聲下跌5！沈氏集團也跟著遭殃，市值蒸發了三個億！”
我的手機從七點開始就沒停過，二叔的奪命連環ca差點把聽筒燒穿。沈家那群平時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紛紛冒出來，微信消息像潮水般湧進來，“家醜不可外揚”“趕緊刪帖道歉”“你想毀了沈家嗎”——這群蛀蟲，平時吸家族血的時候比誰都積極，出事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最後一個來電顯示是老爺子的私人號碼。我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手指懸在接聽鍵上方，遲遲沒有落下。露台的風突然變大，吹得密信從內袋滑出來，照片上父親的笑容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喂。”我按下接聽鍵，聽筒裡的電流聲像條毒蛇在嘶鳴。
老爺子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丘縣，你這是在逼我。”背景裡傳來玻璃杯破碎的聲響，“你知道這張照片曝光，會有多少人睡不著覺嗎？”
我走到露台邊緣，城市的霓虹在腳下閃爍，像片翻滾的火海。赫爾實驗室的方向亮著詭異的綠光，那是他們在銷毀實驗證據的信號——林梟這老狐狸，跑得比誰都快。
“爺爺，這場遊戲，我隻能贏。”我望著遠處星隕舊址的輪廓，那裡的第七層服務器還藏著最後的秘密，“要麼找出真相，要麼大家一起玩完。”
聽筒裡傳來沉重的呼吸聲，接著是句沒頭沒尾的話：“第七層服務器有自毀程序，密碼是你生日。”電話突然掛斷，忙音像把鈍刀子，在我心口反複切割。
夜鷹突然撞開露台門，機械義眼的藍光在夜色裡亮得嚇人：“沈總，星際集團的公關團隊動手了！”他把平板懟到我麵前，“他們放出你三年前在精神病院的照片，說你因為父親去世精神失常，故意抹黑星際！”
照片上的我穿著病號服，頭發亂得像雞窩，正在給盆栽喂可樂——那是二叔故意安排的“治療”，就為了證明我沒有能力繼承星隕。評論區已經炸開了鍋，“瘋子”“精神病”“反社會”的標簽貼了我一身。
“還有更糟的。”沈青荷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的微信被家族群踢了出去，“二叔聯合董事會，要剝奪你在沈氏集團的所有權利。”
我摸出打火機，終於點燃了那根被風吹了半宿的煙。煙霧在霓虹裡升騰，把遠處的赫爾實驗室籠罩在片白茫茫的霧氣中。鬼手說得對，這場仗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星隕，也不是為了沈家，而是為了那些被當成實驗品的玩家，為了父親死不瞑目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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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動‘時間回溯’。”我掐滅煙頭，煙蒂在露台上碾成粉末，“目標：星隕舊址第七層服務器。”
係統提示：“技能冷卻時間24小時，強製啟動將導致神經係統損傷。”虛擬麵板上的警告符號紅得像血，“是否確認？”
我望著技術區的方向，沈青荷正在給玩家發補償郵件，夜鷹在直播裡痛罵星際集團的水軍，鬼手把所有服務器日誌備份到了三個不同的加密硬盤——他們都在為這場必輸的仗拚儘全力，我沒理由退縮。
“確認。”
當意識沉入黑暗的前一秒，我仿佛看到父親站在星隕舊址的走廊裡，白大褂在風中飄動。他對著我笑，像小時候教我寫第一行代碼時那樣，眼神裡滿是期待。
爺爺，對不起了。
有些真相，就算粉身碎骨，也必須被揭開。
露台的風突然轉向，把密信吹到地上。照片上父親和老爺子的笑容在霓虹下扭曲、重疊，最終變成張陌生的臉——那是影子組織的標誌，隻在星隕初代的隱藏任務裡出現過。
原來這一切，從十年前就開始了。
而我們，都隻是彆人棋盤上的棋子。
但就算是棋子，也要掀翻這該死的棋盤。
我按下通訊器的按鈕，夜鷹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傳來：“沈總，準備好了嗎？我們淩晨三點行動，去星隕舊址。”
“準備好了。”我望著遠處亮起的警燈，赫爾實驗室的方向火光衝天——看來影子組織不僅捅了刀子，還放了把火，“告訴青荷，把最趁手的家夥帶上。”
這場遊戲，該到第七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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