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虛實融合測試【1】
測試區的神經接口頭盔泛著冷光，內側的電極片像排等待吸血的螞蟥。我盯著全息投影台中央的藍色網格，夜鷹剛打印出來的測試報告在手裡發皺，風險係數75的紅色印章像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指腹發麻。
“沈總，這玩意兒靠譜嗎？”夜鷹的機械臂敲了敲頭盔側麵的接口，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測試區格外刺耳，“上周調試時，小白鼠的腦電波直接成了直線——你確定要親自上？”
我把報告塞進戰術背心裡，布料下的密信硌著肋骨。星隕舊址的第七層服務器還藏在霧裡，但老爺子那句“密碼是你生日”像根刺，紮得我必須往前衝。虛實融合測試是唯一能在不觸發自毀程序的前提下，遠程讀取服務器數據的方法，就算風險係數飆到99，這趟渾水我也得蹚。
“沒事兒，係統會保護我的。”我扯過頭盔扣在頭上，內側的傳感器冰涼地貼在太陽穴，像塊剛從冰箱裡撈出來的鐵塊。鏡片瞬間亮起，星隕的係統界麵在眼前展開，防禦數值因為昨晚的“時間回溯”還在閃紅——這破係統現在比我還虛。
係統提示音突然在腦海響起，帶著電流般的震顫：“檢測到宿主即將進行高風險測試，建議立即啟動‘意識錨定’技能。”虛擬麵板上跳出技能圖標，旁邊標注著“消耗：1年壽命”，“該技能可在意識脫離肉體時保持認知穩定，降低精神崩潰概率。”
“啟動。”我咬著牙吐出兩個字，後槽牙差點碎在嘴裡。這係統是個吸血鬼吧？一天到晚就知道扣壽命，再這麼折騰下去，我怕是活不到揭露真相那天就得嗝屁。
藍色光暈突然從頭盔邊緣湧出，順著脖頸往全身蔓延，所過之處的皮膚像被溫水浸泡，又麻又癢。係統輕聲提示：“宿主意識錨定成功，測試風險降低30。”虛擬麵板上的風險係數跳到45，但代表壽命的綠色進度條又短了一截——現在顯示的年齡比我爸去世時還大。
沈青荷的手指在控製台上翻飛，指甲上的黑色指甲油蹭掉了一半。她把一杯冒著熱氣的功能飲料推到我麵前，杯壁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這是加了銀杏葉提取物的，能增強神經傳導速度。”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掐進作戰服的布料裡，“記住安全詞‘星塵’，隻要喊出來就能強製退出——彆硬撐，聽到沒？”
我把飲料一飲而儘，甜得發苦的液體滑過喉嚨，像吞了口液態塑料。測試區的燈光突然暗下來，全息投影台的藍色網格開始旋轉，形成個不斷收縮的漩渦——這場景像極了《盜夢空間》裡的陀螺，讓人頭暈目眩。
“準備好了嗎？”沈青荷的聲音透過頭盔傳來，帶著刻意壓製的顫抖。
“來吧。”我閉上眼睛，最後一眼看到夜鷹的機械臂搭在緊急製動鈕上，紅光在按鈕表麵跳動——這小子比我還緊張，機械指節都泛白了。
意識被抽離的瞬間，像有隻無形的手攥住了我的大腦，狠狠往上提。失重感比坐跳樓機還刺激，胃裡的功能飲料在瘋狂翻湧。等我再次睜開眼時，全息投影台的藍色網格已經變成腳下的土地，遠處漂浮著半成品的建築模塊，鋼筋暴露在外，像巨獸的肋骨。
“係統提示：宿主已進入測試環境，可自由編輯遊戲內容。”虛擬麵板上跳出編輯功能圖標，“該測試環境基於星隕未開放的‘賽博荒原’地圖搭建，所有元素均可通過意識指令修改。”
我試著抬起手，虛擬界麵在掌心展開。輕點“地形編輯”按鈕的瞬間，腳下的地麵突然裂開，岩漿般的紅光從縫隙中湧出——這功能比《我的世界》還離譜，就是有點費腦子，剛操作完就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遠處的半成品建築突然開始自動組裝，金屬構件在空中飛舞、拚接，轉眼間就搭出棟歪歪扭扭的摩天樓。我湊近看牆麵，發現上麵的廣告牌還帶著星隕的ogo，但宣傳語被改成了“歡迎來到意識囚籠”——這是係統自動生成的，還是有人在搞鬼？
視野突然開始扭曲，像隔著被水泡過的玻璃看世界。摩天樓的輪廓在眼前拉伸、變形，最終變成根通天的金屬柱子，頂端纏繞著無數根發光的線纜，像團絞在一起的神經束。
“嗡——”
刺耳的嗡鳴聲突然鑽進耳朵，頻率精準地卡在讓人煩躁的波段。我捂住耳朵蹲下身，虛擬界麵在眼前亂閃，編輯功能全部變成灰色——係統失靈了？
係統暴躁提示：“檢測到虛擬世界與現實的信號出現同步錯誤，建議立即中止測試。”虛擬麵板上的同步率從100斷崖式下跌，紅色警報符號占滿了整個視野，“錯誤源：未知，疑似外部乾擾。”
“星塵。”我吼出安全詞，聲音在空曠的賽博荒原裡回蕩，卻沒得到任何回應。意識像被粘在了這片虛擬空間裡，無論怎麼掙紮都紋絲不動。這感覺像做噩夢時想醒卻醒不來，胸口壓著塊巨石，喘不過氣。
現實世界的測試區裡，夜鷹的機械臂狠狠砸在緊急製動鈕上，按鈕被按得凹進去一塊，卻沒任何反應。監控屏幕上的腦電波圖像條瘋狂扭動的蛇，紅色的異常警報在屏幕上炸開：“沈青荷！這特麼是什麼情況！係統怎麼失靈了？”
沈青荷的手指在控製台上亂敲，鍵盤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她把安全詞“星塵”輸入強製退出程序，卻彈出“權限不足”的提示框——這是她親手設計的係統，現在居然提示她權限不足？
“不好，有人侵入了我們的測試係統！”她猛地扯掉耳機，耳麥線在控製台上纏成一團，“對方用的是量子隧道技術，直接繞過了防火牆，在物理層麵對信號進行乾擾！”
她迅速切換到安全模式，屏幕上跳出入侵者的ip追蹤圖，紅色的信號源像條毒蛇，最終定格在赫爾實驗室的位置。係統提示：“檢測到敵對勢力正在試圖竊取宿主意識數據，建議立即啟動‘防火牆穿梭’技能。”虛擬麵板上的倒計時開始跳動，“剩餘時間：60秒，超時將導致意識數據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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