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天還沒完全亮，操場上飄著一層薄薄的霧，像是給整個校園蓋了層沒擰乾的濕毛巾。
唐孝天三人拖著沉重的步伐挪進操場，一個個睡眼惺忪，活像是被連夜審訊的犯罪嫌疑人。
“我一定是瘋了，才會答應每天這個點來受罪。”李天亮打了個巨大的哈欠，差點把下巴給整脫臼。
張國龍推了推眼鏡，鏡片上全是霧氣：“根據我的計算，我們現在正處於一天中人體最需要睡眠的時段。這簡直違反人體工學！”
就在這時，三人同時刹住了腳步，張大嘴巴看著雙杠方向。
占東正雙手撐在雙杠上做俯臥撐，關鍵是這哥們兒腳尖點在另一根杠上，整個人懸空，動作標準得像是體育教科書成精了。
“我嘞個去，”李天亮揉了揉眼睛，“這操作也太騷了吧？牛頓的棺材板都快壓不住了！”
張國龍扶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溜圓：“這不科學啊！根據力學原理，他的核心肌群承受的負荷已經超出了正常高中生的生理極限...”
唐孝天直接看傻了眼，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東哥，您老這是人類嗎？需不需要我們給您老準備點貢品？”
占東一個深呼吸，輕鬆地從雙杠上跳了下來，落地悄無聲息，跟貓似的。他瞥了三人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貢品就不用了，你們三個能準時來，已經超出我預期了。”
“東哥，您這話說的，”李天亮撓撓頭，“我們像是那種會放鴿子的人嗎？”
占東挑了挑眉：“上周五我說訓練加倍的時候，某人的臉色跟見了鬼似的。”
李天亮頓時語塞，尷尬地咳嗽兩聲。
“今天咱們玩點新鮮的。”占東說著，不知道從哪掏出幾個沙袋，“來，把這個綁腿上。”
張國龍接過沙袋，剛綁上就差點跪地上：“東哥，這每個得有五斤吧？綁上這個我還怎麼跑步啊，滾都滾不動！”
占東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就是要你們滾不動才綁的。等你們習慣了卸下來，就能身輕如燕，飛簷走壁了。”
李天亮一邊艱難地綁沙袋一邊嘀咕：“飛簷走壁？東哥，咱們這是要考一中還是考武當啊？”
熱身跑開始後，場麵一度十分慘烈。
李天亮跑得跟剛上岸的鴨子似的左右搖擺；張國龍則像個即將散架的機器人，每一步都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隻有唐孝天稍微好點，但也喘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當場去世。
占東在旁邊輕鬆地跟著，嘴裡還不忘指導：“呼吸節奏！注意節奏！李天亮你喘得跟我家那台老破洗衣機似的！”
跑了三圈後，李天亮終於撐不住了，扶著膝蓋停下來：“不行了東哥，再跑下去我怕是要英年早早逝了...”
占東慢悠悠地跑回來：“這就慫了？看來某人是想吃獨食啊。”
“什麼獨食？”李天亮一臉懵逼。
“昨天那七個手下敗將又放話了，說今天要來找場子。”占東輕描淡寫地說，“我還想著你們練好了能幫上忙，現在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這話比什麼興奮劑都管用。三人頓時來勁了，一個個眼睛瞪得溜圓。
“啥？他們還敢來？”唐孝天立馬直起腰板，“東哥您放心，今天他們來多少我們收拾多少！”
“就是！”李天亮瞬間滿血複活，“不就是跑步嗎？我再加三圈！”
張國龍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一絲寒光：“從戰術角度分析，我們應該占據有利地形。我建議我們去小樹林那邊訓練，那裡易守難攻，還能利用樹木作為掩體...”
占東看著突然鬥誌昂揚的三人，忍住笑意：“那還等什麼？繼續跑啊！”
接下來的訓練，三個人跟打了雞血似的，雖然腿上綁著沙袋跑得歪歪扭扭，但愣是沒人喊停。
練完跑步，占東開始教他們一些基本的格鬥技巧。
“來看這個動作，”占東示範了一個簡單的擒拿手，“這招專門對付那種喜歡揪衣領的。”
李天亮學得特彆起勁，一邊比劃一邊問：“東哥，這招能用在老媽掀我被窩的時候嗎？”
占東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媽掀你被窩你用這招？是想提前體驗社會險惡嗎？”
訓練間隙，四人坐在操場邊上休息。張國龍終於忍不住問道：“東哥，你為什麼這麼幫我們啊？彆說真是看那幾個人不順眼。”
占東沉默了一會兒，望著漸漸亮起來的天空：“因為以前的我也跟你們一樣，剛進一中誰都想捏一把。那時候有人幫了我，現在我也該幫彆人了。”
“是誰幫了你啊？”唐孝天好奇地問。
占東站起身，拍了拍褲子：“故事太長，今天沒空講。趕緊的，再來一組訓練，一會兒該上早自習了。”
就在這時，操場入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十幾個身影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上周五那個高個子，他旁邊還站著一個身材壯實、穿著校外服裝的社會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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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犢子了，”李天亮咽了口口水，“東哥，這就是你說的‘獨食’嗎？這分量夠一大家子吃了啊！”
占東眯起眼睛，輕聲對三人說：“記得我剛教的擒拿手嗎？看來今天有實戰機會了。”
張國龍推了推眼鏡，腿有點發抖但嘴上很硬：“從數量上看對方有十二個人，我們隻有四個，勝算率約為18.7...”
“閉嘴吧你，”唐孝天打斷他，“這時候就彆做數學題了！”
那群人越走越近，社會青年嘴裡叼著煙，一副“我是大佬”的架勢。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之際，突然一道手電筒的光照了過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響徹操場：“那邊的！乾什麼呢？！哪個班的？！”
教導主任王老虎正站在操場入口，手裡拿著手電筒，腰間的鑰匙串叮當作響——那是無數一中學子的噩夢。
社會青年見狀罵了句臟話，趕緊把煙扔地上踩滅。高個子那幫人也頓時慌了神，一個個低頭裝乖寶寶。
“完了完了，是王老虎...”李天亮小聲嘀咕，“這下死定了，落他手裡不如被揍一頓呢。”
占東卻突然笑了，低聲說：“好戲開始了。”
隻見王老虎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先瞪了占東四人一眼，然後轉向那十幾個不良少年：“一大早不在教室讀書，在這裡聚眾鬨事？啊？！哪個班的？班主任是誰？！”
社會青年見狀想溜，被王老虎一聲喝住：“那個社會青年！站住！誰讓你進校園的？跟我去保衛處走一趟！”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一幫人，此刻在王老虎麵前乖得像群小雞仔，一個個被訓得不敢抬頭。
占東趁機對三人組使了個眼色，悄悄往教學樓方向撤退。
溜出一段距離後，四人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東哥，你是不是早知道王老虎這個點會來巡場啊？”唐孝天恍然大悟。
占東聳聳肩：“王老虎周一早巡場是慣例，這麼多年從沒變過。那幫白癡連這都不知道，還敢在一中混。”
李天亮笑得直拍大腿：“哈哈哈看他們那慫樣！剛才那個社會青年臉都綠了！”
張國龍長舒一口氣：“太好了，不用實戰了，我的勝率計算可以暫時存檔了。”
四人說笑著走向教學樓，太陽已經完全升起，陽光灑在青春洋溢的臉上。
占東突然停下腳步，看向三人：“今天表現不錯，明天繼續。”
雖然腿上的沙袋還在提醒他們訓練的痛苦，但三人心裡卻莫名地湧起一股暖流。
也許，在這所複雜的縣一中裡，他們真的找到了一個可靠的依靠。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教學樓的某個窗戶後，那雙暗中觀察的眼睛再次出現，默默地注視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手中的手機閃爍著微弱的光...
【教室趣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