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姐就站在廊下,素色宋錦襦裙的裙擺垂在台階邊,手裡攥著把竹骨團扇,扇麵上隻淡描了幾筆蘭草。
見我帶著小七過來,她先把團扇收在袖邊,迎下兩級台階,欣喜的說道:“總算盼到你,方才瞧著日頭偏西,還怕你路上耽擱。”
小七還攥著我的衣角,腦袋往我胳膊後埋了埋,隻露出雙圓眼睛瞅她。
小七這是怎麼了?
之前樹林裡她膽子不是挺大的,怎麼來了州衙完全變了?
張小姐瞧見了,便彎下腰,從袖袋裡摸出顆用綿紙包著的糖,遞過去時指尖輕輕碰了碰小七的手背:“這是蜜漬的梨膏糖,不甜膩,你拿著含著。”
小七猶豫了下,看了看我,我點頭後她才小聲說了句“謝謝姐姐”,接糖時小手還晃了晃。
張小姐直起身時,她往庭院東邊指了指:“那邊擺了張石桌,我讓侍女沏了雨前茶,想著你們路上走得久,先歇會兒再去設廳。”
我順著看過去,石桌旁放著四張石凳,凳麵磨得光滑,桌邊擺著個青瓷茶盞,水汽正順著杯口慢慢飄。
風從庭院裡的老槐樹上吹下來,落了幾片葉子在張小姐的裙擺上,她抬手拂開時笑著說:“這樹是前幾年移栽的,原以為活不成,沒想著今年倒結了些槐米。”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石桌旁。
小七隻是怯生生的,就像我第一次遇見她,從人牙子手裡救她時的模樣。
她沒有吃張小姐給的糖,隻是把糖攥在手裡。
我低聲問她為何?她隻是搖搖頭。
張小姐請我們坐下,我把小七安頓在我邊上的位置。
“不知張小姐邀我前來有何要事?”我落座後,開門見山的問道。
“確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公子幫忙。上次承蒙公子搭救,還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張小姐說話也是爽快,與閨閣女裝倒有些不同。
“我姓秦。張小姐有什麼事情,當說無妨,上次多虧了張小姐解圍,秦某還未來得及答謝。”我正好問問她,李二騷擾阿禾的事情如何處理的。
“張小姐,那李二的事情……”
“李二的父親托了三撥人來說情,還往衙裡遞了份‘束修保函’,說李二不過是酒後失德,沒真對阿禾姑娘做下出格事,算不上實質性罪行。”
張小姐端起茶盞抿了口,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鄭州畢竟是他李家的祖地,盤根錯節的關係難駁,最後隻能讓他寫下保證書,即刻動身去京城投奔他那位在國子監當助教的叔父,說是去讀書修身,實則是把人調離本地,免得再在鄉裡騷擾百姓。”
她放下茶盞時,目光往小七那邊掃了眼,見小七還攥著那顆糖,便放緩了聲音補充:“阿禾姑娘那邊我也派侍女去說了,李家還賠了些糧食和布匹作補償。隻是這法子終究是治標,若李二在京城不知收斂,往後……”
話沒說完,她便輕輕搖了搖頭,顯然也清楚這並非萬全之策。
我聽著眉頭微蹙,指尖不自覺攥緊了石凳的邊緣——李二這般惡行,竟隻換得“離鄉讀書”的處置。
可轉念一想,在這官官相護的地界,能把人趕走、護住阿禾當下平安,或許已是張小姐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
小七似是察覺到我情緒不對,小手輕輕扯了扯我的袖口,我低頭看她,她把攥得溫熱的糖遞到我麵前,小聲說:“哥哥,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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