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劃痕。那是剛才鑽蘆葦叢時被劃的,此刻痂皮已經開始脫落:“看起來是這樣。但我完全不記得去過什麼研究所,也不知道為啥是我。”他頓了頓,抬起右手,掌心對著平台上的根鏽鐵釘,“而且我能做這個。”
他集中精神時,指尖傳來熟悉的麻癢。那根鐵釘突然抖了下,像被什麼東西拽著似的,在地上滾了半圈。
“這是……”蘇晴捂住嘴,眼裡滿是震驚。
“文件上叫‘金屬親和性’。”林默苦笑,“說白了就是能挪挪小鐵片子,還特費勁兒。”他試著再動那鐵釘,小家夥卻紋絲不動,手心反倒燙得像揣了塊烙鐵。
陳樂樂的眼睛瞪得像銅鈴:“這是異能啊!跟我看的小說裡一樣!”
“或許吧。”林默把鐵釘撿起來,塞進褲兜。
“我見過類似的。”小雅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片羽毛。
所有人都看向她。
女孩把布娃娃的臉轉過來,讓它對著自己:“我媽以前帶我去山裡采藥,見過個瞎眼老爺爺,能讓石頭自己滾。他說那是‘老天爺賞的飯’,不能讓外人知道,不然會被抓去切片。”
“切片?”陳樂樂打了個哆嗦,眼鏡差點滑下來。
“嗯。”小雅點頭,手指摳著布娃娃的衣角,“老爺爺說,城裡來的人找過他,背著鐵箱子,裡麵有針管和刀子,要‘研究研究’他。”
林默的心猛地往下墜。這不就是文件上寫的“活體解剖計劃”嗎?
天色暗得很快,星星一顆接一顆地鑽出來,稀稀拉拉掛在天上,像掉在黑布上的米粒。蘇晴從背包裡掏出最後幾塊壓縮餅乾,餅乾邊緣已經發潮,她小心翼翼地分成五份,每份也就拇指大。林默剛接過自己那塊,就塞給了陳樂樂——少年的顴骨都凸出來了,下巴尖得能戳人。
“我不餓。”他說這話時,肚子正餓得咕咕叫。但看著蘇晴發白的嘴唇,趙剛汗濕的後背,實在咽不下去。
趙剛把自己的半塊餅乾掰了一半給他,餅乾渣簌簌往下掉:“拿著。”老兵的語氣硬得像塊石頭,“你體質特殊,消耗比我們大。你要是倒了,誰護著他們?”
林默捏著那塊餅乾,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他突然發現,這幾個萍水相逢的人,已經在他心裡盤成了根繩。
“快看!”陳樂樂突然蹦起來,指著北方,“安全區那邊著火了!”
所有人都撲到護欄邊。隻見安全區的方向火光衝天,紅得像塊燒紅的烙鐵,濃煙滾滾往上冒,把星星都遮了大半。隱約有爆炸聲傳來,悶悶的,像悶雷滾過地麵。原本在橋上搜捕的士兵,車燈光線突然亂了,紛紛掉頭往回跑,在夜色裡劃出一道道慌亂的弧線。
“咋回事?”蘇晴的聲音發顫,“是屍群衝進去了?”
趙剛拿起消防斧,走到平台邊緣,用斧柄敲了敲護欄:“不是屍群。”他的聲音裡藏著點興奮,像火星子似的,“是那個瘋子乾的。”
林默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雕像頂端的黑影還立在那兒,但橋麵上的屍群動了——它們不再東遊西蕩,而是慢慢聚成股黑潮,朝著安全區的方向湧。那些原本零散的黑點,此刻像被線串起來似的,邁著同樣的步子往前挪。
風衣男人竟然在指揮屍群攻擊安全區!
“這瘋子……”趙剛的嘴角翹起來,露出點複雜的笑,“倒幫了我們個忙。”
安全區的混亂讓士兵們顧不上搜捕了,他們現在最該擔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林默望著那片衝天的火光,突然感覺手心燙得厲害。他攤開手掌,借著星光,看見掌心的紋路裡閃著點微光,像極了鐵梯上剝落的鐵鏽色。
他趕緊握緊拳頭,把那點光攥進手心裡。不管天衍生物研究所對他做過什麼,不管那個風衣男人有什麼鬼心思,他現在就想護住身邊這幾個人。
水塔下的草窠裡,幾隻螢火蟲飛了起來。綠光幽幽的,在風裡搖搖晃晃,像提著燈籠的小幽靈。它們那麼小,卻硬是在黑夜裡擠出點光亮,像極了他們這些掙紮求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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