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房沿台階上,準備讓媽媽給我剪辮子,爸爸又插了話,我又對了爸爸幾句。
這個時候,媽媽看了爸爸一眼說:“我怎麼會不知道啊?還有咱們家的杏仁油,他奶奶給他抹在頭發上的比咱們吃的還多呢。弄得他的枕頭總是油乎乎的,一年要給他拆好幾次枕頭,洗一次枕頭要用好多堿麵才能洗乾淨呢。”
媽媽又回過頭來又對我說:“你奶奶怕你嫌棄何首烏那股子草藥味兒,之後你不喝了,每回熬好了水之後都要加上蜂蜜,騙你說是蜂蜜水。”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我從小就愛吃甜的,奶奶經常給我沏蜂蜜水喝,原來他給我喝的蜂蜜水是用野生何首烏熬的水加上蜂蜜的呀!要不我的頭發怎麼會這麼好呢。就因為我是家裡唯一的男孩子,身上擔負著為老劉家延續香火的重任,奶奶才那麼的疼愛我啊!我也要對得起奶奶,一定要把老劉家的香火延續下去啊!這更加堅定了我剪辮子的決心。“媽,您不要說了,快給我剪吧。”
媽媽輕輕地拿起一根頭繩兒,將我的頭發從下方聚攏起來,然後熟練地打了一個結,把它們緊緊地係在一起。這樣一來,我的頭發就不會隨意散落了。
我靜靜地坐在那裡,感受著媽媽的動作,心裡有些忐忑不安。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的長頭發即將被剪掉。我小心翼翼地將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用兩隻手緊緊地握住,仿佛這樣就能保護好它們。
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實在不忍心看到我心愛的大辮子在被剪掉的時候掉落在地上。那可是我一直以來的驕傲啊!我希望媽媽能夠把剪下來的辮子保存好,給我留下一個珍貴的紀念。
媽媽似乎理解我的心情,她溫柔地看著我,微笑著說:“三兒,彆擔心,媽媽會把你的辮子好好保存起來的。”我點了點頭,稍微安心了一些。
媽媽站在我的身後,她的目光落在我比劃的部位,然後輕輕地將我的長辮子爭在手中,仿佛在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我緊張地看著媽媽拿起了剪子,那把剪子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讓我不禁想起了電影裡的恐怖場景。它就像一把懸在我脖子上的鋼刀,冷森森的,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息。
我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脖子後麵湧起,直冒涼氣,仿佛那把鋼刀已經觸碰到了我的肌膚。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怦怦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甚至連我自己都能聽到。
這種感覺就像是上刑場一樣,恐懼和不安籠罩著我,讓我無法動彈。我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媽媽手中的剪子,生怕它會突然落下,剪掉我心愛的長辮子。
事已至此,我就什麼也彆想了,跳河一閉眼,讓媽媽剪吧。我不敢看自己心愛的長辮子會隨著剪子的“哢嚓”聲掉落下來,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等候著那可怕的“哢嚓”一聲,那滋味兒就像是上了刑場等著挨刀一樣。
就在媽媽剛要下剪子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大喊:“嬸子,你在乾什麼呢?”
由於聲音來得突然,把媽媽嚇得一激靈,她立刻就撒開了手,我也被嚇了一大跳,扭頭一看,原來是五師哥來了,剛才是五師哥在說話。
他剛一進我們家的院門就看見我媽媽一隻手拿著剪子,另一隻手攥著我的長辮子,看到這種架勢,他馬上就猜到了,媽媽這是在給我剪長辮子,急得他馬上就大喊了一聲,使媽媽停住了手。
媽媽看到是五師兄來了,她對五師兄說,“是來子啊,你乾什麼這麼一驚一乍的啊?嚇死我啦!”
五師兄說,“嬸子、三丫頭,你們這是乾什麼呢?好好的長辮子為什麼要剪了。”
我隻好說,“來子哥,派出所民警讓我將長辮子剪了去拍照,才能給我辦身份證。我留著長辮子人家不給我辦身份證,我隻好讓媽媽給我剪辮子呢,剪完了我還要去拍證件照送給派出所民警。”
五師兄在心裡麵說,我就是看上了你這個長辮子,你又會唱戲才帶你去我的演出團做個女演員。現在城市裡的姑娘,哪裡有這樣長的辮子,你的長辮子也是一道風景線,說不定會將我的歌舞團帶火。如果你將長辮子剪了,就沒有了優勢。
五師兄又說,“三丫頭,你的長辮子非常的好,我就是看上了你的長辮子才帶你出去打工,你的長辮子不能剪!”
我摸著自己的長辮子說;“來子哥,我也不想剪掉長辮子,我媽媽也舍不得給我剪。我今天去派出所辦身份證,警察說我梳著條大辮子像個女的,可是我的戶口本上的性彆是男的,要是不剪了辮子人家就不給我辦身份證,所以我才叫我媽給我剪的。剛才我媽媽一直在尤育著給我剪不剪,她一時下不了手,才拖到現在,否則,早都剪了。”
五師兄聽了後說,“這麼長的大辮子,怎麼說剪就剪啊?你不覺得太可惜了嗎?你娘倆個尤育的好,也是我過來的及時,否則,你的長辮子已經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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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答到,“嗬嗬,有什麼可惜的?我本來就是個男的嗎,這條大辮子早晚也是要剪的,要不怎麼娶媳婦啊?晚剪不如早剪,省得累贅。剪了辮子之後,我好去照相,辦身份證,跟著你打工去啊。”
五師兄心裡麵說,我找你去我的歌舞團去就是看到你的大辮子,吸引那些有錢的人來看節目,你剪了就沒有吸引力了。“三丫頭,我叫你去歌舞團就是看上了你的這條大辮子。你怎麼這樣的糊塗啦?不是出門腦袋叫驢給踢了吧?咱們這兒的老規矩你怎麼忘啦?現在你就是女的,不到結婚的時候就不能變回來!剪了頭發你還怎麼當女的呀?”
我聽了後說,“那沒關係,警察說了,我可以留下半截兒,梳個馬尾辮兒,就像你這樣,就可以給我辦身份證了。到時候我也梳一條像你這樣兒的馬尾辮兒,不是也挺好看的嗎?”
五師兄又說,“你胡說,馬尾辮兒哪兒有你的這條大辮子好看啊?現在的女孩子根本就沒有留長辮子的,我就看上了你的大辮子,你剪了就沒有優勢了。”
我聽了五師兄的話,他說的是實情,我在縣城李美美家住了二十天,每天都去城裡轉,根本就沒有見過留長辮子的女孩子。就是有留辮子的女孩子,也沒有我這麼長的,我的辮子最少有一米七長。李美美之所以找水華姐讓我去做模特,就是看上了我的又長又粗的大辮子,現在五師兄也看上了我的大辮子。
我隻好說,“來子哥,可是派出所的警察說了,我不剪了辮子,就辦不了身份證啊,那我還怎麼跟著你出去打工啊?”
五師兄又說,“三丫頭啊三丫頭,你可真夠老實的啊!人家給你個棒槌你就當針哪?你也在外邊兒也闖蕩好幾年了,怎麼還跟一根木頭似的啊?警察說什麼就是什麼呀?你就沒問問他,國家的哪一條法律上規定了,男人就不許梳辮子啊?他憑什麼不給你辦身份證啊?現在是法治社會,以法治國,不是誰有權誰說了算的時候了,改革開放都這麼多年了,你的腦子怎麼還這麼不開化啊?”
媽媽本來就對我剪掉辮子這件事心存不滿,此刻聽到我說出這樣一番話,更是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剪子,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看著我,緩緩說道:“來子啊,你這話說得可真是在理啊!媽媽我雖然沒什麼文化,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盲目跟風。你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多識廣,肯定比我懂得多。”
媽媽一邊說著,一邊若有所思地點著頭,似乎在心裡重新審視著這件事。過了一會兒,她接著說:“我之前還真沒聽說過有哪條法律規定男孩子不能留辮子呢。既然沒有這樣的法律,那我們又何必非要剪掉你的辮子呢?”
我心裡其實非常明白,五師哥所說的話確實很有道理,而且我也確實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一條法律明確規定男人不允許留辮子。然而,儘管如此,我卻感到無比的無奈和無助。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無可奈何地說道:“俗話說得好啊,縣官兒不如現管。現在人家可是管著咱們呢,你要是不聽從人家的要求,人家就根本不會給你辦事兒啊!你說這可怎麼辦呢?咱們又能有什麼彆的辦法呢?為了能夠順利地辦理身份證,我也隻能忍痛剪掉我這一頭心愛的長辮子了!”
五師哥皺了皺眉,掏出煙卷來,點上了一支,一邊吸著一邊在院子裡來回走著溜兒。我和媽媽直愣愣的盯著他,希望著他能夠拿出主意來。
五師哥走著走著突然就停住了腳步。“三丫頭,剛才你說什麼來著?好像是說,那個警察說你可以梳馬尾辮兒,那樣照出相片兒來就可以給你辦身份證了,是嗎?”
我說,“是啊,所以我才決定剪掉大辮子,留個馬尾辮的啊。”
五師哥說,“那就好!你的辮子不用剪了,我們有辦法了。”
我聽了後就問,“五師哥,你有什麼辦法啊?快說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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