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沒從灌木叢上散開,林野就攥著木矛出了避難所——昨夜小野狼的騷動讓他心裡記掛著陷阱,腳步比往常快了幾分,先繞著北側泉眼檢查了鈴鐺和臨時刺坑,見藤蔓綁得緊實,坑底尖刺沒鬆動,才轉向南側的刺坑陷阱。
剛走到灌木叢邊緣,他就頓住了腳——昨天做的偽裝腐葉被踩得翻卷起來,坑口的樹枝斷了兩根,坑裡傳來沉悶的“噗嗤”聲,混著動物急促的喘息。林野心裡一緊,握緊木矛慢慢靠近,扒開半掩的樹枝往下看:一隻成年雄鹿卡在刺坑底部,前腿被帶刺藤蔓纏得死死的,後腿上紮著幾根尖刺,血珠順著藤蔓滴在泥土裡,它抬頭看見林野,猛地掙紮起來,蹄子蹬得坑壁泥土簌簌往下掉,卻越纏越緊。
“南側陷阱真中了大家夥。”林野鬆了口氣,又立刻警惕地掃視四周——鹿群通常不會單獨活動,怕有其他鹿靠近驚擾陷阱。他繞著刺坑走了兩圈,沒發現其他獸蹤,隻在坑邊看到幾串新鮮的鹿蹄印,順著蹄印往雨林方向走了十幾步,地上還留著幾片沾著露水的鹿毛,“應該是落單的雄鹿,趁清晨出來覓食,沒注意到陷阱。”
回到坑邊,雄鹿還在掙紮,粗重的喘息聲讓它胸口起伏不停。林野蹲下身,用木矛輕輕撥開纏在鹿腿上的藤蔓——這藤蔓是霧族少年說的“鎖獸藤”,越掙紮纏得越緊,尖刺還會往肉裡紮得更深。他不敢靠太近,怕雄鹿受驚踢傷自己,隻能用木矛一點點挑開藤蔓的死結,嘴裡低聲說著:“彆動,越動越疼。”
雄鹿像是聽懂了似的,掙紮幅度小了些,隻是眼裡還滿是警惕。等纏在前腿的藤蔓鬆了大半,林野才起身,從避難所裡扛來兩根粗壯的原木,斜斜架在刺坑兩側,搭成一個簡易的斜坡。他又找了塊獸皮鋪在原木上,防止鹿蹄打滑,然後握著木矛站在斜坡頂端,等著雄鹿自己爬上來——刺坑裡的尖刺雖沒傷到要害,但流了不少血,雄鹿已經沒了之前的力氣。
果然,過了片刻,雄鹿試探著將前腿搭在原木上,借著斜坡的力,一步一步往上爬。它爬得很慢,每動一下,受傷的後腿就微微發顫,血滴在獸皮上,暈開一小片暗紅。等雄鹿的前半身爬出土坑,林野趕緊上前,用事先準備好的樹皮繩,小心地套住它的脖子——這繩子是用樹皮纖維擰成的,又粗又韌,能牢牢拴住雄鹿,卻不會勒傷它。
“成了!”林野攥著繩子,慢慢將雄鹿拉到空地上。他先檢查了鹿的傷口,後腿的刺不算深,隻是被藤蔓勒出了幾道紅痕,用草藥敷幾天就能好。他從儲物閣裡翻出之前鞣製好的鹿皮第43章探索雨林時撿到的脫落鹿皮),鋪在地上,將雄鹿拴在旁邊的樹乾上,又拿來些新鮮的蕨類和野果放在它麵前——得先讓雄鹿緩過來,不然脫水脫力就廢了。
看著雄鹿低頭啃食蕨類,林野才靠在樹乾上歇了口氣。他摸了摸兜裡的銅鑰匙,又看了眼南側的刺坑陷阱——這是他布下陷阱後,第一次捕捉到這麼大的獵物,比之前狩獵野兔、山雞強太多了。鹿肉能曬成乾肉,鹿皮能鞣製成更厚實的獸皮,鹿角還能做成工具,這一隻鹿,足夠他撐過半個旱季。
“看來陷阱還得再加幾個。”林野心裡盤算著,東側的絆索陷阱隻用來攔路,沒設捕捉用的,下次得在東側也挖兩個刺坑,再學著霧族少年說的,用藤蔓做幾個“吊索陷阱”,說不定能捉到更多獵物。他又想起昨天試射的弓箭第41章製作的簡易弓箭),要是能練準點,下次遇到鹿群,就能在遠處先射傷獵物,再引到陷阱裡,效率會更高。
中午的時候,雄鹿精神好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樣警惕,隻是偶爾抬頭看一眼林野。林野趁著這個間隙,去西側海岸邊檢查了套索陷阱——果然套到了兩隻山雞,翅膀被活結套住,撲騰著卻飛不起來。他把山雞解下來,擰斷脖子,處理乾淨後掛在避難所的屋簷下晾曬,又回到雄鹿身邊,用石刀割了些新鮮的鹿肉,架在石灶上烤——這是他在荒島上,第一次吃到熱乎的鹿肉,油脂滴在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香氣飄得很遠。
傍晚,林野給雄鹿的傷口敷上草藥第23章辨識的止血草藥),又換了根更長的繩子,讓它能在空地上活動。他坐在箭塔上,手裡拿著弓箭,一邊擦拭箭杆,一邊看著遠處的雨林——今天陷阱起效,讓他心裡踏實了不少,但他知道,這隻是開始。明天他要去東側再加兩個陷阱,還要多練會兒弓箭,等旱季真的來了,才能有足夠的底氣活下去。
夕陽落下時,雄鹿已經能慢慢走動了,隻是還不敢離林野太遠。林野看著它,突然想起昨夜那隻小野狼——同樣是落進陷阱的野獸,一個被他放走,一個被他留下。在這荒島上,每一隻動物,都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也是他必須麵對的挑戰。
他摸了摸箭囊裡的箭,又看了眼南側的刺坑陷阱,月光下,陷阱的偽裝和地麵融為一體,像個沉默的守護者。有了這些陷阱,有了這隻活鹿,就算接下來有更多的野獸來,就算旱季來得再快,他也能穩穩地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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