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的積雪化透時，護靈潭邊的沙棗芽已躥到一尺高。青峰山的那株莖稈泛著油綠，新抽的嫩葉像展開的小扇子；西漠來的那株銀灰絨毛更軟了，風一吹，葉尖就蹭著旁邊的暖沙——那是阿依古麗送的西漠暖沙，經了一冬日曬，還帶著淡淡的暖意。小豆子蹲在田埂上，用靈泉水壺小心澆水，駝鈴在竹枝上輕輕晃，鈴音裡都裹著春的軟意：“阿依古麗，你說的春天到啦，我們該種新沙棗了。”
話音剛落，村口就傳來駝鈴響——是西漠的駝隊！阿依古麗裹著淺綠的春衫，坐在領頭的駝背上，手裡舉著個布包，裡麵裝著西漠的沙棗新種，老遠就喊：“小豆子！我們的還魂花活啦！木合先生說，現在種沙棗正好！”
小豆子扔下水壺就往村口跑，懷裡還揣著剛畫好的“沙棗種植圖”——紙上畫著挖穴、放種、蓋暖沙的步驟，旁邊用彩筆標著“靈泉水澆三遍”。護靈隊的人也圍過來，蘇清鳶看著駝背上的木合，笑著迎上去：“看來西漠的春天也暖了，正好趕上青峰山的沙棗育苗期。”木合跳下來，手裡拿著個陶罐，裡麵裝著還魂花的新種：“花田活了大半，這是新收的種子，種在青峰山的花田旁，以後兩邊的花就能互傳花粉，長得更旺。”
王嬸早把曬穀場收拾妥當，長桌上擺著剛蒸的沙棗糕，還有用新采的潤心草泡的涼茶。她給阿依古麗遞了塊熱糕：“孩子一路累了，先墊墊肚子，等會兒種沙棗才有勁。”李伯則扛著新做的木鏟過來，鏟柄上纏著漠風草纖維：“這鏟輕便，孩子們用著不費勁，鏟頭淬了鬆針汁，挖穴時能防地下的小邪蟲。”
鄰村的少年也帶著村民趕來，手裡捧著捆剛編的竹筐：“小豆子哥，這是我們村編的育苗筐，能裝沙棗苗，等以後苗長壯了，就能分去鄰村種，讓田邊都長沙棗樹！”小豆子接過竹筐，往少年手裡塞了顆沙棗新種：“等會兒一起種，教你們怎麼用西漠暖沙蓋根，保準苗長得快。”
辰時過半，種棗的隊伍往山腳下的空地出發。蘇清鳶和陸沉舟走在前麵，用羅盤在空地上畫出種植線——按靈脈走向排列，沙棗能沾著靈脈的靈氣；木合和阿依古麗跟在後麵，撒西漠的暖沙做標記，暖沙在陽光下泛著淺金，像給土地鋪了層碎光。
到了空地，孩子們先動手。小豆子教阿依古麗挖穴，穴深剛好能放下沙棗種，邊挖邊說：“李伯說，穴底要鬆，種子才好紮根，再撒點清靈草灰，能防蟲子咬根。”阿依古麗蹲在旁邊，把西漠暖沙往穴裡鋪：“木合先生說，暖沙要蓋半寸厚，白天能吸熱，晚上能保根，就像給種子蓋了層小被子。”
護靈隊的人也沒閒著。林阿牛和西漠驅邪師一起搬靈泉水桶，桶沿掛著薄荷枝，水一晃就飄出清涼味；王嬸和婦人們蹲在苗筐旁，給剛發芽的沙棗苗裹上漠風草纖維——能防春日的倒春寒。陸沉舟則和木合檢查種植線，羅盤的金光與驅邪石的暖光交織，確保每株沙棗都能沾到靈脈氣息：“這樣種，秋天就能結小棗，明年就能長成半大的樹。”
正種著，阿依古麗突然指著遠處的花叢：“有邪霧蟲！”眾人看過去，幾隻淡黑的小蟲正繞著沙棗苗飛——是春日剛醒的邪霧蟲，想啃嫩苗。“用薄荷驅蟲劑！”小豆子立刻掏出小陶罐，阿依古麗也掏出西漠的驅邪沙，兩人按比例混在一起，往花叢邊撒。薄荷香一散，邪霧蟲立刻慌了神，撲棱著翅膀飛走了。“成啦！”阿依古麗拍著手笑，“我們的法子合在一起，比單獨用還管用！”
日頭偏西時，兩畝沙棗苗終於種完。青峰山的苗、西漠的苗間隔著排，暖沙繞著根，靈泉水浸著土，風一吹，嫩葉就一起晃，像在互相打招呼。孩子們坐在田埂上，小豆子給阿依古麗看自己的草藥圖冊，裡麵夾著阿依古麗冬天送的畫；阿依古麗則掏出西漠的沙畫，上麵畫著兩株沙棗樹長在一起，樹上結滿了紅棗。
“以後每年春天，我們都一起種沙棗，”阿依古麗把沙畫遞給小豆子，眼裡閃著光，“等樹長得比駝隊還高，我們就在樹下掛草藥包，讓路過的人都能拿，防邪蟲，還能解渴。”小豆子點頭，從懷裡掏出顆蜜棗，塞進阿依古麗手裡：“這是青峰山的蜜棗，等我們的沙棗熟了，比這個還甜，到時候我們煮沙棗粥，一起分給護靈隊和西漠的驅邪師。”
返程時，木合把西漠的“春種符”貼在沙棗田的木牌上，符上畫著還魂花和沙棗，旁邊寫著西漠文字“共守”：“這符能保苗不招邪，等秋天我們來收棗，再給青峰山帶西漠的沙棗乾。”蘇清鳶也把青峰山的“護苗葉”掛在木牌上，葉片是剛采的潤心草，曬乾後能驅蟲：“以後這田就是我們跨山的‘友誼田’，兩邊的人都來守，讓沙棗長得旺。”
駝隊走遠時，阿依古麗還在駝背上揮手，手裡舉著小豆子送的靈泉水壺：“小豆子！等棗發芽了，記得給我寫信！”小豆子舉著沙畫揮手，風裡的駝鈴和竹枝上的駝鈴混在一起，像一首跨山的春歌。
暮色降臨時，小豆子蹲在沙棗田邊，給每株苗澆了最後一遍靈泉水。蘇清鳶和陸沉舟站在他身後，看著田裡的嫩苗在暮色裡泛著淺綠，還魂玉的碧光與驅邪石的暖光在田邊交織，映著遠處還魂花田的粉紫。“春融山海，共植新棗，”蘇清鳶輕聲說，“這田裡種的不隻是沙棗，是我們跨山的情誼，是一代又一代的守護傳承。”陸沉舟握住她的手，羅盤的金光指向西漠的方向：“等秋天棗熟了，青峰山的蜜棗、西漠的沙棗會混在一起，就像我們的法子、我們的心意，永遠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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