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的麥浪剛泛出青綠,馳道上的塵土已卷成了長龍。從鹹陽到河西的千裡驛道上,綿延數十裡的遷民隊伍正緩緩西移——牛車拉著鍋碗瓢盆,孩童抱著祖輩傳下的陶甕,壯年男子扛著曲轅犁,老人們拄著拐杖,目光裡既有對故土的不舍,更有對西域的期盼。這是大秦開國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移民實邊,三個月內,將有五十萬關內百姓,踏上前往天駟、潤疆、巧成、定遠四城的路。
一、遷民西去:從關中到西域的千裡長卷
陳留郡的張老三坐在牛車上,懷裡揣著官府發的“遷民憑券”,上麵用朱砂寫著“潤疆城,田十畝,牛一頭,房三間”。車軲轆碾過馳道的車轍,發出“咯吱”的輕響,他時不時撩開布簾,看一眼身後跟著的妻兒——兒子狗蛋正拿著新分的木劍,在隊伍裡追跑,媳婦抱著剛滿周歲的女兒,正哼著楚地的歌謠。
“歇腳了!”驛卒的吆喝聲傳來,隊伍在路邊的驛站停下。張老三扶著媳婦下車,驛站的夥夫正往大鍋裡倒粟米,蒸汽裹著麥香漫過來。“每人一碗熱粥,兩個麥餅!”夥夫嗓門洪亮,手裡的木勺敲得鐵鍋當當響。
鄰車的李寡婦正給孩子喂粥,她原是魏人,丈夫去年病死,家裡沒了頂梁柱,聽說西域“給田給房,生娃有獎”,咬著牙報了名。“張大哥,”她指著驛站牆上的告示,“你看潤疆城的水渠圖,比咱陳留的寬多了,說是能澆百畝地呢。”
張老三湊過去看,告示上畫著孔雀河支流的走向,渠岸用夯土加固,每隔三丈有個閘口。旁邊還有行小字:“凡遷民開荒超二十畝者,再免兩年稅。”他摸了摸懷裡的憑券,忽然覺得手裡的曲轅犁沉了不少——那不是農具,是日子的指望。
這樣的遷民隊伍,每日有近百支從各郡出發。上郡的牧民趕著羊群,要去天駟城的草場;南陽的織匠背著織機,目標是巧成城的工坊;臨淄的鹽商帶著夥計,想在定遠開新鋪。為了讓他們走得安穩,官府在馳道沿途設了五十座驛站,每站配醫官、農官各一名,備著治風寒的藥、防渴的水,還有西域的風土圖譜——教他們認駱駝、辨青稞、防沙暴。
“這圖譜管用!”一個來自邯鄲的老兵指著圖上的“沙暴預警”,“前日過河西,見天邊發黃,咱趕緊跟著驛站的人躲進土屋,果然半個時辰後就刮起了大風,沒傷著一個人。”
隊伍行至河西郡界時,牡丹派來的接應隊已在路邊等候。為首的農官舉著“潤疆城”的木牌,見了遷民就喊:“潤疆城的往這邊走!新麥種已備好,到了就能下種!”張老三跟著木牌走,忽然看見遠處的戈壁上,有人正揮著鋤頭開荒,黑色的土地在陽光下泛著油光——那是早來半個月的遷民,已經開始刨地了。
二、四城安置:各有側重,落地生根
潤疆城的城門剛砌到丈高,門內已擠滿了新來的遷民。牡丹站在城門口的高台上,手裡拿著花名冊,聲音透過銅喇叭傳開:“陳留郡張老三,田在渠南十號,牛棚第三間;邯鄲李寡婦,田在渠北八號,隔壁就是織匠營,方便你學手藝!”
張老三跟著指引,找到自己的地塊。田埂已經犁好,旁邊拴著一頭黃牛,牛背上還搭著新織的草墊;不遠處的土屋剛蓋好,屋頂的茅草還帶著潮氣,炕洞裡的火正旺,暖得人直想打瞌睡。“這炕比咱老家的土炕熱乎!”媳婦摸著炕麵笑,狗蛋已經在屋裡打起了滾。
更讓他驚喜的是,農官帶著幾個西域新戶來幫忙。為首的西域漢子叫“阿木”,去年還是俘虜,如今已能說半口秦話,他指著地邊的水渠,用手比劃:“水,夠夠的,種麥,收多多。”張老三遞給他一個麥餅,阿木咧嘴笑了,露出兩排白牙。
天駟城的安置則帶著牧味。張良站在草場邊,看著上郡遷來的牧民給西域的母馬配種。“用大秦的公馬配大宛母馬,生下來的馬駒,又能拉車又能打仗!”牧民老王拍著馬脖子,他帶來的二十匹母馬,已經有五匹懷了駒。旁邊的西域牧戶正學著搭秦式馬廄,用蘆葦和夯土做頂,“比咱以前的氈房抗風!”一個老牧人摸著馬廄的柱子,眼裡滿是新奇。
巧成城的工坊區,曹參正給南陽織匠分織機。“這是樓蘭的織錦技法,”他展開一匹繡著駱駝的錦緞,“你們試著把蜀錦的花紋摻進去,織出‘秦錦’,賞錢百貫!”織匠們圍過來看,手指在錦緞上輕輕劃過,眼裡閃著琢磨的光。不遠處的鐵匠營,墨家的弟子正教西域鐵匠用“灌鋼法”鍛鐵,火星濺在他們臉上,映得通紅。
定遠主城的街道上,蕭何忙著給臨淄鹽商分鋪麵。“巧成城的精鹽要從這裡過,”他指著鋪麵後的倉庫,“存鹽的陶罐我讓人備好了,用草木灰封口,防潮!”鹽商們點頭哈腰,心裡早算開了賬——西域的鹽價是關內的三倍,這鋪麵就是個聚寶盆。
三、政策生根:開荒、生娃、發明,樣樣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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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民們在四城落腳的第一件事,就是開荒。潤疆城的渠兩岸,每日天不亮就響起鋤頭聲。張老三帶著狗蛋,把官府給的十畝地拓成了十五畝,連渠邊的邊角地都沒放過。“再刨五畝,就夠二十畝了!”他擦著汗,看著翻起的黑土,心裡比喝了蜜還甜——官府說了,超二十畝,再免兩年稅。
農官每日都來丈量,手裡的木尺在地裡遊走,記功簿上的名字越來越多。“王二麻子,開荒二十五畝,記一等功!”“李寡婦,帶著娃開荒十二畝,記二等功!”記功簿旁邊,還掛著“生娃榜”,誰家添了丁,就用紅筆寫上名字,旁邊標著“賞粟米五石,布兩匹”。
李寡婦的名字很快就上了榜。她在潤疆城生下一個兒子,醫官剛把孩子抱給她,農官就提著米和布來了:“這是官府的獎勵!好好養身子,明年再生一個,賞更多!”李寡婦抱著孩子,看著紅紙上的字,忽然哭了——在老家時,生娃是愁事,在這裡,生娃是喜事。
發明獎勵更是讓四城沸騰。巧成城的鐵匠王鐵蛋,把西域的彎刀和秦劍結合,造出“曲刃劍”,劈砍時比秦劍更省力,曹參當場賞他五十貫錢,還把劍送到定遠,讓贏欣查驗。“這劍能批量造!”贏欣看後大喜,下令巧成城工坊每月造兩百把,配給各軍團。
天駟城的牧人老王,發明了“分群放牧法”,把馬按年齡分群,母馬單獨養,成活率比以前高了三成。張良給他刻了塊“牧中巧匠”的木牌,掛在馬廄門口,西域牧戶都來學,連大宛的馴馬師都豎大拇指。
農家的弟子在潤疆城試種“青稞粟”,畝產比單純的青稞高五成;墨家的人在巧成城造了“水力舂米機”,一天能舂三十石米,頂十個壯漢;公輸家的子弟改了攻城的雲梯,變成“開荒梯”,能幫人爬上陡峭的坡地開荒——各學派的人在四城紮下根,把學問變成了實實在在的糧食、鐵器和工具。
四、人心歸秦:從“遷民”到“秦人”的蛻變
半年後,潤疆城的麥浪翻滾到了渠邊。張老三的十五畝地收了近四十石粟米,他把多餘的糧食賣給官府,換了些布和鹽,給媳婦做了件新襖,給狗蛋買了把鐵劍。阿木的兒子來串門,狗蛋正教他寫“秦”字,兩個孩子趴在炕桌上,鉛筆在紙上劃得沙沙響。
“張大哥,”阿木遞過來一碗馬奶酒,“我家的羊下了羔,給你送兩隻。”張老三擺擺手,回贈他一袋新磨的麵粉:“嘗嘗咱關中的麵,蒸饃吃!”兩人坐在暖炕上,比劃著說收成,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在牆上的“遷民憑券”上,那上麵的朱砂字,已經褪成了淡紅,卻比剛來時更重——那是日子長了分量。
巧成城的織匠們,已經織出了第一批“秦錦”,上麵繡著玄鳥旗和駱駝,被呂雉的商隊運到鹹陽,成了貴婦人追捧的稀罕物。“這錦比蜀錦結實,比樓蘭錦鮮亮!”鹹陽的綢緞鋪老板笑得合不攏嘴,派兒子帶著夥計,也來巧成城投奔。
天駟城的馬群已經發展到萬匹,老王的“分群放牧法”被寫成小冊子,傳遍西域。他的小兒子被選進菜鳥營,跟著老菜鳥學騎射,每次回家,都要給父親比劃幾招新學的槍法。
定遠主城的市集上,秦話、楚語、西域話混在一起,卻絲毫不妨礙交易——賣羊肉的西域人會用秦幣算賬,買鐵器的遷民能說兩句西域話。蕭何站在市集中央,看著往來的人群,忽然覺得“秦人”這兩個字,早已不是血緣的標簽,而是住在同一座城、種同一片地、說同一種話的默契。
王五的人偶爾會來巡查,卻沒抓到幾個貪汙的——四城的規矩明明白白,開荒歸自己,生娃有獎勵,誰還願意冒風險貪那點糧?有個小吏想多占半畝地,剛把界碑挪了半尺,就被西域新戶舉報了,當天就被捆去定遠治罪,告示貼在四城門口,看得人心裡發怵。
五、根基已固:西疆的煙火,大秦的底氣
當五個軍團再次西進時,身後的四城已是另一番景象:潤疆城的糧倉堆成了山,天駟城的戰馬嘶鳴震戈壁,巧成城的鐵器流水般送往前線,定遠主城的商隊絡繹不絕。遷民們的兒子加入了軍團,媳婦們給士兵縫衣,老人們帶著西域新戶開荒,連孩子都知道“玄鳥旗到,有田有糧”。
贏欣站在定遠城頭,望著西去的軍團,又看了看城下忙著春耕的遷民,忽然明白“移民實邊”的真意——不是把人遷過來就完了,是讓他們在這裡生根、發芽、結果,讓西域的風沙裡,長出關中的麥,織出秦地的錦,養出大秦的馬,生下說秦話的娃。
風從蔥嶺吹來,帶著麥香和鐵味。潤疆城的田埂上,張老三正教阿木用曲轅犁;巧成城的工坊裡,王鐵蛋的“曲刃劍”剛出爐;天駟城的草場上,老王的兒子正騎著新馬試槍;定遠的市集上,李寡婦的小兒子正拿著獎勵的粟米,給西域的小夥伴分麥餅。
這些瑣碎的煙火,彙在一起,就成了大秦西疆最堅實的根基。遷民們帶來的不隻是人口,更是秦人的手藝、秦人的規矩、秦人的日子——日子紮下根,土地就紮下了根;土地紮下根,玄鳥旗就永遠不會倒。
遠處的馳道上,又有新的遷民隊伍來了,車軲轆碾過舊轍,發出熟悉的“咯吱”聲。贏欣知道,隻要這聲音不斷,西域就永遠是大秦的西域,就像潤疆城的麥子,年複一年,青了又黃,黃了又青,長出的,都是大秦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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