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焦灼的等待_開局守倉庫,我在川軍造王牌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7章 焦灼的等待(1 / 1)

黎明並未帶來預想中的雷霆打擊。當第一縷慘白的陽光掙紮著穿透江南冬日厚重的雲層,吝嗇地灑在夾浦鎮前沿陣地上時,等待了一夜的145師官兵們,迎接他們的不是震耳欲聾的炮火,而是一種幾乎令人窒息的、詭異的平靜。隻有從東北和東南方向遙遠天際不斷傳來的、持續不斷且愈發密集的沉悶炮擊聲,如同永不停歇的低音鼓點,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每一個人:大戰正酣,死神仍在彆處瘋狂地收割生命,而他們,隻是暫時被遺忘在風暴眼的邊緣。

這種令人心弦緊繃的平靜,在上午九時光景被驟然打破,但其方式卻完全出乎所有守軍的意料。觀測哨首先發出了低沉的警報:“騎兵!鬼子騎兵!”

隻見陣地前方那片開闊的、布滿枯黃草茬的田野邊緣,如同鬼魅般突然湧現出約莫兩百多人規模的日軍騎兵部隊。他們不像傳統偵察兵那樣借助地形地物隱蔽接敵,反而顯得異常驕橫跋扈,仿佛這片土地已是他們的囊中之物。騎兵們身著土黃色軍大衣,有的手持細長的三八式馬槍,有的則揮舞著略顯笨重的南部十四式手槍,在距離陣地約六七百米的安全地帶,肆無忌憚地縱馬奔馳,東西穿梭。急促雜亂的馬蹄踐踏著冰冷的大地,卷起陣陣渾濁的煙塵,如同一場充滿挑釁意味的騎術表演。

他們時而毫無征兆地集體策馬轉向,朝著中國軍隊陣地的方向,漫無目的地齊射來幾排稀疏的子彈。子彈尖嘯著從戰壕上方數米高的空中飛過,發出“嗖嗖”的駭人聲響,或無力地“噗噗”鑽入陣前遠處的凍土裡,揚起小小的土花。這種明目張膽的挑釁,極大地刺激著戰壕裡每一根緊張的神經。

“狗日的小鬼子!太他娘的囂張了!真當老子是泥捏的?打!給老子教訓他們!”一位脾氣火爆的川軍班長額頭青筋暴起,忍不住壓低聲音怒吼著下令。

刹那間,幾聲零星的、帶著怒火的漢陽造步槍的射擊聲,從戰壕的不同位置響起,子彈劃破寒冷的空氣飛向遠方。

然而,那些日軍騎兵異常狡猾且訓練有素,他們似乎就在等待這一刻。一聽到守軍還擊的槍聲,為首的軍官呼哨一聲,整個馬隊立刻如同受驚的麻雀,迅捷無比地分成數股,猛地撥轉馬頭,快如閃電般朝著不同的方向策馬狂奔而去,短短幾十秒內便迅速消失在地平線下的溝壑或樹林之後,隻留下那片尚未沉降的翻滾塵土,以及陣地上一群麵麵相覷、倍感憋屈的守軍。整個過程,與其說是一次進攻,不如說是一場精心策劃、極具侮辱性的武力偵察和戰術挑釁,其唯一目的,就是精確試探守軍的火力點分布、反應速度和射擊紀律。

“媽的!耍猴呢?!白白浪費老子一顆子彈!”趙鐵柱悻悻地拉了一下槍栓,退出了一顆黃澄澄的未擊發的子彈,心疼地揣回子彈袋。

“閉上你的臭嘴!給老子節省彈藥!小鬼子巴不得你多打幾槍!”老兵王大山低喝道,目光卻如同鷹隼般死死盯著騎兵消失的方向,眉頭緊緊鎖在一起,仿佛在思考其中的陰謀。

陳宇放下舉了許久的望遠鏡,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臉色異常凝重:“他們就是在摸我們的底,摸清我們的火力分布。傳令下去:沒有我的明確命令,任何人不準輕易開火!鬼子騎兵靠近了,用步槍射擊驅離就是了,誰也不準暴露機槍位置!”

下午的陽光依舊慘淡無力,另一種更令人不安和詭異的試探方式,再次降臨到守軍麵前。大約一個營的日軍步兵,在遠處地平線上完成了稀疏的散兵線展開。令人驚異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是,在他們隊伍的最前方,竟然率先放出了十幾條體型碩大、肌肉賁張的狼青犬。這些顯然經過嚴格訓練的軍用犬隻,發出低沉而凶狠的“汪汪”吠叫,一邊不斷嗅著地麵,一邊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守軍陣地的方向快速推進,動作迅捷得驚人。

“日他先人板板!小鬼子打仗還他娘的帶狗來的?這是啥子名堂?”戰壕裡響起一片驚疑不定的低語,許多士兵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感到既新奇又莫名的恐懼。

這些沉默的、四條腿的“先鋒”迅速接近,直到它們的身影在準星裡都變得清晰,即將進入步槍的有效射程邊緣時,守軍陣地方才響起幾聲稀疏的、帶著警告意味的射擊。槍聲一響,那些凶猛的警犬仿佛立刻接收到了某種無形的指令,瞬間停止前進,異常敏捷地原地轉身,發出一陣更急促的吠叫,朝著來時的方向飛奔而去,迅速沒入了日軍的散兵線中。日軍的這次試探,同樣無功而返,但其手段之詭異超乎尋常,給守軍官兵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理壓力和不適感。

不知道是通過上午的騎兵偵察和下午的警犬試探精確判斷出了虛實,還是通過其他情報渠道獲悉了夾浦鎮方向的防禦得到了顯著加強,日軍第55聯隊在接下來的一整天裡,極其反常地並未向特務二連和867團共同防守的這片陣地,發動任何實質性的步兵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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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片區域相對的“平靜”,絕不意味著整個廣德泗安防線陷入沉寂。恰恰相反,在這一整天裡,防線其他地段,尤其是左右兩翼,早已是炮火連天,殺聲震地,戰況之激烈遠超想象。日軍第18師團主力,集中了超過二十多架次的轟炸機和戰鬥機、數輛八九式中型坦克以及數十門各式火炮組成的恐怖火力,向側翼的李家巷、呂仙鎮一帶的146師陣地,發起了猶如排山倒海般的猛烈進攻,企圖從此打開突破口。與此同時,左翼的144師、更遠處的148師陣地,也同樣遭到了日軍在強大炮兵火力嚴密掩護下的持續猛攻和輪番衝擊。

站在相對安靜的夾浦鎮陣地上,陳宇和他的士兵們幾乎成了這場宏大血腥戰役的“看客”。他們能清晰地聽到遠方傳來的、如同滾雷般連綿不絕的爆炸聲,看到天際線上不同位置不斷騰起的巨大黑色煙柱,偶爾還有偏離目標的流彈尖嘯著從極高的大氣層掠過,發出令人心悸的嘶鳴。通過師部傳來的零星戰報和從前線撤下來的傷兵口中,他們得知了令人心驚肉跳又不禁熱血沸騰的消息:144師、146師、148師的弟兄們打得極其艱苦慘烈,傷亡數字大得驚人,但他們竟然奇跡般地頂住了日軍一波又一波的瘋狂壓力,甚至取得了出乎意料的可觀戰果。

尤其是左翼的144師,其在麵對日軍足足八百餘步兵在數輛裝甲車和密集炮火掩護下的集團衝鋒時,師長劉兆黎和參謀長胡秉璋巧妙用兵,竟然動用了師裡極為寶貝的隱藏火力——原來,數日前,144師參謀長胡秉璋在視察前沿陣地時,極其偶然地遇到了正向南京方向撤退的中央軍炮兵第二旅的一個山炮團。該團團長胡克先不僅是胡秉璋的溫江同鄉、同族宗親,更是黃埔六期的同窗好友。無獨有偶,該團二營營長範麟,竟也與144師兄弟部隊146師438旅的副旅長何炳文是結拜兄弟。在胡秉璋、何炳文等人懷著最後一線希望,再三懇切請求之下,胡克先團長深明大義,最終頂著壓力,毅然決定留下一個裝備疤門75毫米博福斯山炮的炮兵營,協助川軍作戰四天。這個寶貴的山炮營被一分為二,144師和146師各分得了一個山炮連的加強。此刻,這四門隱藏極好的山炮突然發出怒吼,炮彈精準地砸入正在衝鋒的日軍密集隊形和裝甲車群中,當即擊毀敵裝甲車三輛!正趾高氣揚衝鋒的日軍三個大隊瞬間陷入一片火海和混亂,被守軍步兵陣地趁機潑灑出的熾烈火力完全擊潰,遺屍遍地!

“打得好!龜兒子的!144師的兄弟硬是要得!中央軍的炮兵弟兄也是好樣的!”這振奮人心的消息通過電話線傳到夾浦鎮陣地時,特務二連的戰壕裡響起一陣壓抑不住的、低沉的歡呼,士兵們仿佛自己也親身參與了那場酣暢淋漓的勝仗,士氣為之一振。

但短暫的歡呼過後,陣地上彌漫開的卻是更深沉的焦慮和等待的煎熬。聽著友軍在遠處浴血奮戰,感受著腳下大地傳來的隱隱震動,自己卻隻能窩在冰冷的戰壕裡“看戲”,這種有力使不出、被動等待的命運審判的滋味,如同螞蟻啃噬般折磨著每個人的內心。

“連長,這小鬼子是不是真把咱們這塊地給忘了?光杵在這兒喝一整天西北風,急…急死個人了!”趙鐵柱忍不住又湊到陳宇身邊,抓耳撓腮地嘟囔著。

“急什麼?沉住氣!”陳宇瞪了他一眼,語氣異常沉重,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前方的觀測鏡,“鬼子不是開善堂的慈善家,他們比狐狸還精!今天的平靜,隻意味著兩件事:要麼,他們判定我們這裡是塊難啃的硬骨頭,正在調整主攻方向;要麼,他們就是在我們正麵暗中積蓄力量,準備給我們來一記最狠、最要命的右勾拳!我敢斷定,明天的風暴,會比其他地方今天經曆的,還要猛烈十倍!”

他舉起望遠鏡,再次極其仔細地搜索著遠方日軍可能潛伏集結的每一個可疑區域。他心中無比清楚,日軍第十八師團下轄的第55聯隊,以其凶悍頑強的作風著稱,絕無可能輕易放棄夾浦鎮這個楔入中方防線的關鍵節點。今天所有方向的猛攻和此處的沉寂,都是為了迷惑、調動和摸清整個防線的虛實。一旦他們完成戰術欺騙和力量調配,夾浦鎮這片此刻看似平靜的土地,必將迎來敵人蓄謀已久的、雷霆萬鈞的毀滅性打擊。

一個遠比士兵焦慮更為嚴峻和殘酷的現實問題,沉甸甸地壓在陳宇心頭:144師能漂亮地打掉日軍裝甲車,靠的是那兩門天降奇兵般的中央軍山炮。而自己特務二連和負責支援的867團有什麼?除了戰士們膛線都快磨平了的步槍、數量有限的輕重機槍和那些寶貝手榴彈之外,全團最強的重火力,恐怕就隻有團屬迫擊炮排那兩門射程近、威力有限的川造45毫米迫擊炮了!這些小炮或許還能勉強殺傷暴露的步兵,但對於日軍那哪怕最薄皮的八九式中戰車或九四式輕裝甲車,也根本是隔靴搔癢,幾乎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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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德製的37戰防炮,沒有蘇製的反坦克步槍,甚至連用普通手榴彈捆綁製作的集束手榴彈,都因為炸藥性能不穩定和導火索匱乏而難以大量製備。一旦明天日軍的那些“鐵王八”轟隆隆地開上來,引導著步兵發起集群衝鋒,這片缺乏反裝甲手段的陣地,很可能被敵人一衝即垮,所有弟兄的血肉之軀都將淪為鋼鐵履帶下的塵埃!

絕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做點什麼!

夜色,再次如期而至,成為了弱勢守軍唯一可以依賴的盟友。

當天夜裡,在得到867團團長和師部首肯後,陳宇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卻又充滿無奈的決定。他集合了全連尚能行動的士兵,隻留下必要的警戒哨兵,然後親自帶隊,攜帶著連裡所有能找到的鐵鍬、十字鎬、工兵鏟,甚至吃飯用的鐵盆和搪瓷碗,悄無聲息地爬出了相對安全的戰壕,匍匐前進到陣地前約一百五十米到兩百米處的一片相對平坦、視野開闊、極適合坦克發起衝擊的區域。

“就在這裡!從這兒到那兒,給老子挖!挖一條能絆倒鐵王八的深溝!要快,要靜,不準發出一點大聲響!”陳宇趴在冰冷的地麵上,壓低到極致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用手在黑暗中大致比劃著範圍。

沒有燈光,隻有微弱的星月和遠處天際炮火閃爍帶來的瞬間光亮。士兵們咬著牙,憑借著白天地形勘察的記憶和對明天坦克碾壓而來的原始恐懼,開始了一場與時間賽跑的瘋狂挖掘。冰冷的泥土被一鍬一鎬地悄悄鏟起,大部分堆在朝向敵軍可能來襲的一側,勉強形成一道低矮的土牆。這是一項極其危險、艱苦乃至絕望的作業,每個人都拚儘了全力,汗水迅速浸透了單薄的內衣,旋即被冰冷的夜風凍透,緊貼在皮膚上,帶來刺骨的寒意。手掌很快被粗糙的工具磨出了水泡,水泡破裂後又與冰冷的泥土和鐵器粘連在一起,鑽心地疼,但沒有人停下,隻有壓抑的喘息和工具與泥土摩擦的沙沙聲。

這是一條簡陋到極致的反坦克壕——它的深度和寬度不知道能不能完全阻擋所有型號的日軍中型坦克,但它至少能極大地遲滯它們的快速推進,迫使它們在這些障礙物前減速、徘徊、尋找迂回路線,從而為守軍集中所有火力攻擊履帶等薄弱環節贏得那寶貴的幾秒甚至十幾秒時間。更重要的是,這道人工溝壑的存在本身,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打破坦克那無可阻擋的恐怖心理威懾,給守衛者們注入一絲渺茫卻真實的希望。

在天亮前最為黑暗寒冷的時刻,他們才如同泥人一般,拖著幾乎凍僵、疲憊不堪到極點的身體,相互攙扶著,悄無聲息地撤回陣地。並儘可能地用就地收集來的枯草、斷枝和浮土,對挖掘出的新鮮土壤和那道突兀的矮牆進行了倉促而簡單的偽裝與隱蔽。

陳宇站在黎明的微光中,背靠著冰冷的戰壕壁,透過逐漸散去的晨霧,望著遠處黑暗中那條他們用幾乎透支的體力與意誌力挖掘出的、希望它能成為日軍戰車墳場的淺溝,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隻能默默祈禱。他知道這很原始,很被動,甚至有些可笑,仿佛原始人試圖用木棍阻攔現代軍隊。但在極度缺乏反裝甲火力的殘酷現實下,這已是他們這群穿著草鞋、拿著劣質武器的中國士兵,所能想到的、對抗敵方鋼鐵洪流的最直接、也可能是唯一有效的笨辦法。

昨天的平靜,已經徹底結束。

今天,真正的血火考驗,輪到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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