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們沿著乾涸河床邊緣,向著那片背風坡小心翼翼地接近,周圍環境中的可疑痕跡也開始逐漸增多起來。
在一些岩石的背陰處,他們發現了幾個被隨意丟棄的、印著看不懂文字後來判斷是泰語)的能量棒或者壓縮乾糧的銀色包裝紙,包裝紙的撕裂口很整齊,像是用刀劃開的。
在幾處相對平坦、避風的凹地裡,發現了明顯是多人曾在此短暫停留休息時,用鞋底有意無意清理出的、直徑約一兩米的圓形或橢圓形小塊空地,空地上的小石子和枯枝都被掃到了一邊。
甚至,在一條已經完全乾涸、河床裡布滿大小不一的鵝卵石的季節性河流的邊緣鬆軟泥沙地上。
他們驚喜地發現了幾道非常清晰的、深深嵌入泥沙中的越野輪胎碾壓過的痕跡。
輪胎的花紋粗獷、深邃,胎塊巨大,與當地常見的豐田海拉克斯或者陸地巡洋艦的原配輪胎花紋有明顯區彆,更偏向於那種專業的、用於極端惡劣地形的泥地胎或者全地形胎。
“看這幾道輪胎印的朝向、深淺以及彼此間的間距。”山貓再次蹲下身,用手指仔細感受著輪胎印邊緣的硬度和泥沙的濕度,同時觀察著輪胎印延伸的方向,壓低聲音分析道。
“他們應該是選擇了沿著這條乾涸的河床,向著上遊的方向移動了。選擇河床作為路線是非常狡猾的做法。
河床裡的鵝卵石和流動的沙土可以很好地掩蓋車輛行駛時留下的清晰印記,也能最大限度地減少人員在岸邊活動時留下腳印的可能。
這種季節性的乾涸河床,通常最終會指向某個隱秘的水源地,或者通往更加易守難攻、難以被發現的峽穀、山洞地帶,是絕佳的藏身和轉罕也蹲在那些深深的輪胎印旁。
伸出自己的手掌,用指尖仔細丈量了一下輪胎印的寬觀察了一下幾道輪胎印之間的相對位置,沉吟了片刻。
沉聲道:“從輪胎的接地麵積和壓痕深度來看,至少有兩輛,很可能是三輛經過重載改裝的硬派越野車,載重肯定不輕。
這完全符合他們需要攜帶武器裝備、補給物資以及……關鍵人質的推斷。”
他抬起頭,目光投向乾涸河床蜿蜒曲折、最終消失在愈發昏暗陡峭的群山深處的上遊方向,那裡的光線已經非常暗淡,山體的輪廓在暮色中顯得愈發猙獰和具有壓迫感。
“立刻通過衛星鏈路,向黃局彙報:我小隊在目標區域發現明確車輛撤離痕跡,輪胎印記新鮮,判斷時間為24小時之內。
撤離方向指向西北部山區,具體坐標已同步上傳。
請求指示下一步行動方案,並告知指揮部,我小隊即將進入前方峽穀地帶,預計衛星信號和通訊質量會受到地形嚴重遮擋和乾擾,可能出現通訊中斷情況。”
就在岩罕小隊沿著乾涸河床,如同最耐心的獵人般,一點點追蹤著桑坤集團留下的蛛絲馬跡,一步步逼近那片未知的黑暗時。
在幾百公裡之外、燈火通明、喧囂嘈雜的亞的斯亞貝巴市區,另一條看不見的戰線上。
張建國那依托金錢和人情構築起來的情報網絡,在經過初期的混亂和摸索後,也開始逐漸有所收獲,吐出一些有價值的信息碎片。
他此刻正坐在一家位於亞的斯亞貝巴老城區、門臉狹窄、內部喧鬨不堪、煙霧繚繞得像著了火一樣的本地小酒館裡。
酒館的牆壁被經年累月的煙熏成了暗黃色,上麵貼著一些早已褪色的啤酒廣告和本地歌星的模糊海報。
劣質音響裡大聲播放著節奏強烈、旋律單調的埃塞俄比亞流行音樂,幾乎要震破人的耳膜。
空氣中混雜著汗味、劣質香水的刺鼻氣味、各種香料食物的濃鬱味道以及酒精揮發後的酸腐氣息,形成一種令人頭暈目眩的複雜氛圍。
張建國麵前那張粘乎乎的木頭小桌上,放著一杯幾乎沒動過的、冒著細微泡沫的本地生產的“聖喬治”啤酒,金黃色的酒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渾濁。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個穿著顏色花哨得如同鸚鵡羽毛、布料卻相當廉價的化纖襯衫,頭上歪戴著一頂與季節和場合都格格不入的、滑稽的鴨舌帽。
左邊耳朵部位空空如也、隻有一道猙獰疤痕的瘦小精乾男子。這就是那個在底層消息圈裡小有名氣的“獨眼”阿巴——
當然,他並不真的獨眼,兩隻眼睛都完好無損,這個外號的由來據說是因為他年輕時在一次鬥毆中差點被人挖掉一隻眼睛,雖然眼睛保住了,但耳朵卻沒保住,而且“獨眼”聽起來比“獨耳”更唬人。
“張……張老板,您看……這個……關於您打聽的那個小事情……”
阿巴搓著一雙骨節突出、指甲縫裡滿是黑泥的手,臉上堆滿了諂媚的、刻意討好的笑容。
一雙小眼睛卻像老鼠一樣滴溜溜地、不受控製地頻繁瞥向張建國手邊那個看起來鼓鼓囊囊、似乎分量不輕的土黃色牛皮紙信封,喉嚨裡不時地吞咽著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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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建國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慢悠悠地伸出手,用兩根手指捏起那個信封,在手裡隨意地掂了掂,信封裡厚厚一疊紙幣相互摩擦。
發出一種獨特而誘人的、“沙沙”的、如同春蠶啃食桑葉般的聲音。他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平淡。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力:“阿巴,我老張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外麵想掙這筆錢的人,能從金字塔街排到默托車站。
你給我的消息,得值這個價,懂嗎?要是有半點摻水或者胡編亂造,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值!絕對值!張老板,我阿巴用我剩下這隻耳朵擔保,消息絕對真實可靠!要是有半句假話,就讓真主降下閃電劈死我!”
阿巴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坐直了身體,賭咒發誓般地急促說道,同時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由於靠得太近,一股混合著劣質煙草、酒精和似乎很久沒刷牙產生的酸腐氣味,直衝張建國的鼻腔。張建國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但並沒有躲開。
“大概……也就是在四五天前吧,”阿巴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將嘴湊到了張建國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
“確實有那麼三四個……嗯,黃皮膚、黑頭發、個子不算太高的亞洲男人找到我。是通過一個我們都認識的中間人介紹來的。
他們話不多,幾乎不跟人閒聊,但是……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怎麼說呢,冷冷的,空空的,沒有什麼感情,就像……
就像荒野裡餓了好幾天的鬣狗的眼神,讓人看了心裡直發毛。不過他們給錢非常大方,幾乎不怎麼還價。”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他們讓我幫忙去找三輛二手、但是車況必須極好的豐田海拉克斯,對,就是那種皮實耐操、怎麼折騰都不容易壞的皮卡。
還特彆要求給每輛車都加裝了副油箱,說是要跑長途,還有額外的重型防滑鏈,好像知道要去什麼特彆難走的地方。
除了車,他們還通過我采購了大量的食品,主要是各種肉罐頭、壓縮餅乾、麵粉,還有……讓人印象深刻的,幾十大桶的純淨水。哦,對了!”
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還有一箱子東西,是那個帶頭的、臉上有一道淺淺疤的亞洲人親自去城北一個私人診所取的,根本不讓我經手,神秘得很。
不過我眼神好,當時他們搬箱子的時候,包裝箱裂了個小縫,我偷偷瞟了一眼,裡麵好像是一些……醫療用品,包裝盒上好像印著紅色的十字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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