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裳有些不好意思，弱弱地問道：“你要是.....不嫌棄，跟我擠一擠，行嗎？”
宋宴秋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隨即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攥緊，然後瘋狂地鼓動起來。他幾乎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整個人都僵住了，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生怕驚散了空氣中那細若遊絲卻又石破天驚的邀請。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低下頭，試圖在昏暗的光線下看清懷裡人的表情，確認她是否清醒，是否明白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他看到黎裳的臉頰染著明顯的紅暈，眼神躲閃著，不敢與他對視，那副羞赧又強作鎮定的模樣，清晰地告訴他——她是認真的。
巨大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的狂喜之後，是洶湧而來的珍重和小心翼翼。他收緊環抱著她的手臂，將人牢牢地圈在懷裡，聲音因為情緒激動而顯得異常沙啞低沉，每一個字都說得極其緩慢而清晰，仿佛在做一個鄭重的承諾：
“怎麼會嫌棄……”他幾乎是歎息著說出這句話，帶著難以置信的感恩，“求之不得。”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要給她，也給自己最後反悔的機會，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黎裳，你確定嗎？我不想你有一絲一毫的勉強。”
黎裳在他灼熱的注視下，臉更紅了，幾乎要埋進他胸口，但還是極小幅度地點了點頭，聲音細弱卻堅定：“嗯……確定。就是……隻是睡覺。”
最後四個字她說得飛快，帶著明顯的羞意，像是在劃定界限，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宋宴秋看著她的腳踝踩在自己的大腿內側，他低下頭，滾燙的唇幾乎貼著她的耳廓，聲音因為極力隱忍而顯得異常沙啞低沉，每一個字都帶著灼熱的氣息：
“黎裳……”他喚她，語氣裡沒有了之前的輕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痛苦的坦誠，“你讓我留下來，和你一起……我求之不得。”
他停頓了一下，手臂的力量又收緊了些，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聲音更加低啞難耐：“但……‘隻是睡覺’……這個要求，於我而言，可能比離開還要難熬十倍。”
他微微鬆開一點懷抱，在昏暗中灼灼地凝視著她的眼睛，不再掩飾自己眼中的渴望和掙紮：“我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性，不是聖人。你這樣躺在我懷裡，對我而言就是最極致的誘惑和考驗……你明白嗎？”
他沒有答應，而是將自己的煎熬和盤托出，將選擇權再次交還到她手裡。
這是一種尊重，也是一種無聲的訴求——他願意留下，願意忍耐，但他需要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需要她清楚地做出選擇，而不是用一個可能她自己都無法堅守的承諾來束縛彼此。
黎裳在他直白而灼熱的目光注視下，臉更紅了，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胸膛。
她躲開他灼人的視線，將滾燙的臉頰重新埋進他胸口，極小幅度地點了點頭，聲音細若蚊蚋，卻帶著一種豁出去的顫音：“那……萬一......有寶寶怎麼辦？你.....忍一忍？”
宋宴秋得到她這般的回應，竟覺得她單純得這般可愛。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發出一聲極其壓抑的低喘。
因為她的挪動，腳踝一次又一次若有似無地觸碰到自己的敏感地帶，宋宴秋從褲兜裡艱難地掏出手機，快速地打開某個軟件，黎裳小心翼翼地抬眸望去，隻見他迅速下單了幾盒避孕套，還未來得及伸手阻止，他已經付好款。
“你……怎麼……”
黎裳的手還伸在半空，嘴裡的話尚未說完，他的吻便堵住所有，腦子裡還停留在這個外賣地址他什麼時候保存的？
意識到身體懸空時，外套和裙子不知何時已經掉在沙發上，緊張讓她抓住他的袖子，重新獲取空氣的間隙，害怕讓她忍不住喊道：“宴秋......唔......”
這句話，依舊沒能說完。身體已經降落到床上，她緊張地想抓住床單，卻怎麼也沒抓住。
宋宴秋嘴裡的酒味讓黎裳的腦子一片空白，她蹙眉，推拒，宋宴秋終於肯停下，低頭問道：“怎麼了？”
黎裳蜷起腿，縮到角落裡，囁嚅道：“你.....你嘴裡有酒味，你去漱個口。”
宋宴秋離她遠些，哈一口氣，手掌擋住，聞了聞。跟她道歉：“對不起，我去去就回。”
黎裳輕嗯一聲。待他走後，鬆了一口氣。
宋宴秋走進衛生間，打開手機看一眼進度，擰開水龍頭漱口，又洗了洗手，認真擦洗。
再次踏入房門，黎裳明顯有些驚到。宋宴秋坐在床邊，拖過被子，溫柔地安撫：“不怕，我輕一些。”
黎裳全是對未知的恐懼，對著宋宴秋，卻又有足夠多的信任和依賴。她好像知道要發生什麼，又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宋宴秋單膝跪到她麵前，俯身吻去，黎裳懵懂回應。他單手扯掉領帶，一顆顆解開襯衫紐扣，抬起黎裳的手腕攀到自己肩上。
門口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嚇得黎裳趕緊把手又縮了回來。待門口腳步聲遠去，宋宴秋用指腹輕輕摩挲她的嘴角，看著她略帶紅腫的唇，笑笑說：“到了，我去拿。”
黎裳抿唇，說道：“你把衣服穿上......”
宋宴秋披上襯衣，走出房間，打開房門拿到東西後，回房間。
擁吻間隙，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他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又像是想要抓住這一刻即將流逝的溫度。他察覺到了，掌心覆上她的手背，溫熱包裹住微涼。
過程中有短暫的停頓，有呼吸的急促，有壓抑的輕歎，也有失控邊緣克製的溫柔。仿佛是一場無聲的共舞，進退之間全是默契。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綿密的春雨，屋內響起陣陣低喘。
等宋宴秋抽身時，黎裳已然毫無掙紮的力氣。默默抓握被子，側過身子睡覺。
喘息平穩後，宋宴秋摟著懷裡的人，柔聲喊她：“黎裳，我......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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