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這是《替嫁後發現總裁暗戀我十年》的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沉寂的囚籠與禁忌之藥
房間裡彌漫著濃重得化不開的消毒水味、血腥味和一種瀕臨極限的疲憊氣息。心電監護儀上,那條綠色的曲線如同風中殘燭,微弱而艱難地起伏著,每一次微小的波動都牽動著所有人的神經。呼吸機發出單調而規律的嘶嘶聲,代替著床上那具蒼白軀殼進行著最基本的生命維持。
林晚依舊深陷在藥物和病痛的雙重深淵裡,無知無覺。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死亡擦肩,耗儘了她身體裡最後一絲元氣,也幾乎耗儘了周明遠團隊的精力。他們如同緊繃的弦,不敢有絲毫鬆懈,嚴密監控著每一個危險的指標。
顧淮深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勉強支撐著身體。臉上乾涸的血痕和眼中的赤紅未退,巨大的後怕和深不見底的悔恨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得他喘不過氣。他貪婪而恐懼地望著林晚毫無生氣的臉,每一次那微弱的心跳波動,都讓他如同在懸崖邊抓住一根稻草。
然而,角落裡那突兀的聲響和隨之而來的死寂,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間打破了這劫後餘生的脆弱平衡。
“啪嗒。”
那小小的、沾著林晚咳血血跡的白色藥瓶蓋,從吳媽鬆開的圍裙口袋滑落,滾到周明遠腳邊。
周明遠彎腰拾起的動作,帶著一種職業性的謹慎,但當他看清瓶蓋內側那圈極其特殊的、細小的英文數字和字母代碼時,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疲憊被一種巨大的震驚和難以置信所取代!
“這……這是……”周明遠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他捏著那個瓶蓋,如同捏著一塊燒紅的烙鐵,猛地抬頭,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瞬間鎖定癱軟在地、抖如篩糠的吳媽,厲聲喝問:“這東西!哪來的?!”
那聲音裡的嚴厲和巨大的驚疑,如同實質性的冰錐,刺破了房間內凝重的空氣!
吳媽被他看得魂飛魄散!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窒息!她嘴唇劇烈地哆嗦著,眼神慌亂地四處躲閃,最終絕望地落在了林晚身上,又像被燙到一樣飛快移開,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抽氣聲,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顧淮深的注意力也被徹底吸引過來。他扶著牆壁,冰冷而充滿審視的目光掃過周明遠手中那個不起眼的白色瓶蓋,又掃過吳媽那副如同見了鬼般的驚恐模樣。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上了他的心臟。這個小東西……似乎隱藏著巨大的秘密?而且……和林晚有關?
“周教授?”顧淮深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是什麼?”
周明遠深吸一口氣,似乎想平複內心的巨大波瀾。他舉起那個沾血的瓶蓋,湊到眼前,借著儀器屏幕的微光,再次仔細確認了瓶蓋內側那圈獨特的代碼。他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眉頭緊緊鎖成一個死結,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一種深切的憂慮。
“顧先生,”周明遠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這個瓶蓋……來自一種非常特殊、管控極其嚴格的藥物。”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目光掃過床上昏迷的林晚和驚恐的吳媽,最終直視著顧淮深那雙布滿血絲、翻湧著風暴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它的化學名是verotax,通用名維羅塔克。”
“這是一種……專門用於治療克萊恩萊文綜合症ks)的特效藥的核心抑製劑瓶蓋!”
“克萊恩萊文綜合征?!”顧淮深的心猛地一沉!這個拗口的醫學名詞如同冰水兜頭澆下!他並非醫學專家,但這個病名……他隱約記得!在極其隱秘的家族檔案裡,在父親諱莫如深的隻言片語中……似乎出現過!一種極其罕見、極其可怕、具有強烈遺傳傾向的……
“對!克萊恩萊文綜合征!”周明遠的聲音帶著一種職業性的冷酷,卻難掩其中的驚濤駭浪,“一種極其罕見的神經退行性疾病!主要影響運動神經元,導致進行性的肌肉無力、萎縮,最終累及呼吸和吞咽功能。更可怕的是,它伴隨著周期性的、無法預測的精神運動性激越和認知功能障礙!患者會陷入無端的狂躁、攻擊性、或者極度的抑鬱和木僵狀態,如同……如同被困在自己失控的身體和混亂的精神世界裡!”
周明遠的話如同冰冷的解剖刀,一層層剝開這個疾病殘酷的麵紗。他捏著那個瓶蓋,聲音愈發沉重:“維羅塔克,是目前唯一被證明能有效延緩ks病程、尤其是控製其伴隨精神症狀的特效藥物!但它本身副作用巨大,對肝腎和造血係統有嚴重損害,而且……極其昂貴!更重要的是,它的流通和使用受到全球最嚴格的監控!每一支,每一個瓶蓋,都有獨一無二的追蹤代碼!因為它含有高度管製的精神活性成分!絕不可能輕易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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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再次死死釘在吳媽身上,帶著巨大的壓迫力:“這種藥,隻可能出現在一種地方——確診的ks重症患者身邊!而且必須是頂級醫療機構或擁有特殊渠道的私人醫療團隊才能獲得!這個瓶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沾著林小姐的血跡?!”
吳媽在周明遠那如同實質般的目光逼視下,在顧淮深越來越冰冷、越來越充滿風暴的眼神中,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她發出一聲壓抑的、如同瀕死小獸般的嗚咽,雙手死死捂住臉,身體蜷縮成一團,劇烈地顫抖著,終於崩潰地哭喊出來:
“是……是頂樓!是頂樓那位太太的藥!我……我打掃的時候……在太太房間門口撿到的!我……我不知道它怎麼會沾上血……我害怕……我怕顧先生知道……知道太太她……她碰了頂樓的東西……會……會……”她語無倫次,恐懼已經讓她喪失了基本的邏輯,隻剩下本能的求饒和推卸。
頂樓!
太太!
維羅塔克!
克萊恩萊文綜合症!
這幾個詞如同驚雷,接連在顧淮深耳邊炸響!瞬間串聯起所有被他刻意忽略、刻意遺忘的線索!
頂樓那扇永遠緊閉的門……
那斷斷續續、如同哭泣哀嚎般的破碎琴聲……
管家陳伯諱莫如深的警告……
父親臨終前那充滿愧疚和恐懼的眼神……
還有……母親當年那場被定性為“意外”的、從頂樓墜落的悲劇前……那些被刻意掩蓋的、關於她情緒失控、行為怪異的流言……
一個冰冷而殘酷的真相,如同深埋地底的屍骸,被這個沾血的藥瓶蓋和吳媽崩潰的哭喊,徹底挖了出來!暴露在慘白的燈光下!
顧淮深高大的身軀猛地一晃!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他踉蹌著後退一步,後背再次重重撞在冰冷的牆壁上!這一次,撞擊帶來的不是疼痛,而是靈魂深處傳來的、足以將他徹底撕裂的劇震!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裡,之前翻湧的悔恨、後怕、狂怒……所有激烈的情緒,都在這一刻被一種更深沉、更冰冷、更令人窒息的——恐懼所取代!
一種源於血脈、源於童年最深噩夢、源於他拚命想要逃離卻最終發現早已深陷其中的……終極恐懼!
“嗬……”一聲極其沙啞、帶著無儘自嘲和冰冷絕望的低笑,從他喉嚨深處溢出。他看著周明遠手中那個小小的、沾著林晚血跡的藥瓶蓋,眼神空洞得可怕。
“原來如此……”
“原來……是她……”
“原來……這該死的病……一直都在……”
他猛地想起了什麼!
如同被一道閃電劈開混沌的記憶!他想起了林晚住進顧宅後,那斷斷續續、如同附骨之蛆般縈繞的鋼琴聲……想起了就在剛才林晚噴血瀕死、房間裡陷入最混亂絕望的時刻……那琴聲……
消失了!
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一種比剛才林晚心跳停止更加冰冷、更加不祥的預感,如同寒冰瞬間凍結了他的血液!
“頂樓……”顧淮深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巨大恐慌。他不再看任何人,不再理會房間裡的混亂和吳媽的哭泣,猛地轉身!
他用儘全身力氣,如同掙脫了無形的枷鎖,又如同撲向另一個更加黑暗的深淵,踉蹌著,卻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瘋狂,朝著臥室門口衝去!
沉重的房門被他粗暴地拉開、撞開!他高大的身影如同失控的炮彈,衝出房間,衝向那條通往禁忌之地的、幽深冰冷的長廊!
“顧先生!”周明遠驚愕的呼喊被他拋在身後。
沉重的、如同通往地獄的腳步聲,在空曠死寂的豪宅裡瘋狂回蕩!咚咚咚!咚咚咚!每一步都踏在顧淮深自己瀕臨崩潰的心弦上!
頂樓!那扇厚重得如同堡壘、永遠緊閉的深色實木門就在眼前!
沒有琴聲!沒有任何聲音!死寂得如同墳墓!
顧淮深衝到門前,手指因為巨大的恐懼和急切而劇烈顫抖,幾乎握不住冰冷的黃銅門把手!他粗暴地輸入密碼!那串他從未用過、卻深深烙印在腦海中的、屬於頂樓禁區的密碼!
“嘀——哢噠!”
門鎖開啟的輕響在此刻聽來如同驚雷!
顧淮深用儘全身力氣,猛地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隔絕了兩個世界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