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破開淡粉的光霧時,穀香先一步纏上了舷窗——不是飄在風裡的虛香,是帶著陽光暖意的實香,混著乾燥的麥芒氣,像有人剛把曬透的星穀攏在懷裡。林晚直起身,看見下方鋪開片金晃晃的光田,田邊挨著片更大的曬穀場,光穀粒鋪得勻勻的,風一吹就滾出細碎的“沙沙”聲,像無數小鈴鐺在輕輕碰。
“是這裡了。”顧淮深的指尖點了點舷窗。曬穀場中央立著架光竹耙,竹齒上還掛著幾顆星穀,穀粒泛著蜜色的光,像裹了層曬化的糖。場邊的老榕樹下,擺著張光藤椅,椅上坐著個老人,手裡攥著串光穀穗編的手鏈,指腹反複摩挲著最末尾那顆穀粒——那粒比彆的更亮,穗尖還沾著點沒褪儘的青。
星艦剛落穩,芽芽就從林晚懷裡蹦出去,小爪子踩著曬穀場的光泥地,直往穀堆撲。它湊過去聞了聞,忽然用爪子扒拉了兩下,竟扒出顆圓滾滾的光穀,穀粒在它爪心滾了滾,化成隻小光蟲,繞著它的耳朵飛了圈,又落回穀堆裡。
“慢些跑,彆踩壞了穀。”老人的聲音從榕樹下發來。林晚走過去時,看見老人抬起頭,眼角的皺紋裡嵌著細碎的光,像曬了多年的星穀殼。他指了指藤椅旁的光竹筐,筐裡碼著些曬乾的星穀穗,穗子都捆得整整齊齊,最上麵放著把小光鐮,鐮柄上刻著個“辰”字。
“是孫子的鐮。”老人摸了摸小光鐮,聲音軟下來,“去年他說要去星港學磨穀,走的時候帶走了大半袋新穀,說回來要給我磨最細的穀粉,做光穀糕。”他頓了頓,把手裡的手鏈舉起來,手鏈上的穀粒在陽光下亮了亮,“這是他走前編的,說每顆穀粒代表一天,等編滿三串,他就回來了。”
顧淮深走到曬穀場邊,忽然指了指穀堆最裡麵。林晚湊過去看,發現穀粒堆裡藏著個小小的光標記——是個“辰”字,和鐮柄上的一樣,字的周圍擺著三顆星穀,拚成個小房子的形狀。“是他每次回來都會刻的。”老人跟過來,笑著搖頭,“去年走前刻了這個,說等他回來,就把房子刻得再大些,給我搭個新的光屋。”
“啾——”大星靈不知何時落在了榕樹上,尾巴卷著片光麥葉,輕輕往下丟。麥葉飄到穀堆上時,忽然化成道淡影:個半大的少年,背著光竹筐,正往曬穀場跑,筐裡的星穀晃出金閃閃的光。“爺爺!”少年喊著,把筐往地上一放,抓起把星穀就往老人懷裡塞,“今年的穀比去年甜,您嘗嘗!”老人笑著接過來,剛剝開顆穀粒,淡影就輕輕晃了晃,慢慢淡了。
林晚蹲下身,摸了摸穀堆上的“辰”字。指尖剛碰到,字周圍的三顆星穀忽然亮起來,從穀堆裡浮了出來,在空中拚成個小小的星圖——和顧淮深手腕上的織網連了起來,織網裡立刻浮現出行新字:“星港的磨好了,帶了新粉,快到家了。”
“是辰的信號!”老人猛地站起來,手裡的手鏈“嘩啦”響了聲。他往曬穀場的路口望去,遠處的光霧裡,忽然冒出點微光,越來越近——是艘小星艦,艦身上畫著顆星穀穗,和筐裡的穗子一模一樣。星艦落地時,艙門打開,個穿著藍布衫的少年跳下來,背上的光布袋鼓鼓的,手裡還提著個光陶罐。
“爺爺!”少年喊著跑過來,布袋往地上放,從裡麵掏出包穀粉,“您看,磨得比去年細!我還在星港買了蜜漿,拌在穀糕裡,甜得很。”他剛說完,就看見穀堆上的“辰”字,眼睛亮起來,“您還留著我刻的字呢!”
老人沒說話,隻是把手裡的手鏈往少年腕上纏。手鏈剛碰到少年的手腕,上麵的穀粒就顆顆亮起來,和少年帶來的穀粉光混在一起,化成道暖光,繞著曬穀場轉了圈。光過處,穀堆裡冒出新的光苗,轉眼就長成了小小的光麥,麥穗上的穀粒顆顆飽滿,晃悠悠地落在光竹筐裡。
林晚看著祖孫倆的身影,忽然覺得手裡暖融融的——是之前落在手心的那顆星穀粒,此刻竟化成了縷光,飄向少年的光陶罐。罐口的光霧晃了晃,飄出股更濃的穀香,混著曬穀場的暖意,纏上了星艦的舷窗。
“星圖又織新了。”顧淮深碰了碰手腕。織網裡的字慢慢變了,變成“穀香儘處,還有暖”。遠處的光霧裡,隱約又露出片新的屋頂,屋頂上的炊煙飄得高高的,和這邊的穀香纏在一起,像在招手。
芽芽蹦回林晚身邊,爪子上沾著顆星穀,蹭了蹭她的手。林晚把穀粒放在掌心,看著它慢慢融入光裡,轉頭對顧淮深笑了笑:“走吧,下一處的暖,該在炊煙裡了。”
星艦緩緩升起時,林晚回頭看曬穀場。老人正和少年一起攏穀,少年手裡的小光鐮閃著光,把陽光割成細碎的金片,落在穀堆上。大星靈蹲在榕樹上,尾巴卷著顆星穀穗,朝他們彎了彎腰。穀香跟著風往上飄,纏在星艦的尾跡裡,像在說:彆急,下一處的灶上,正熬著熱的,等著呢。
光霧在身後慢慢淡去,前方的穀香卻更濃了。林晚摸了摸舷窗上的穀香痕跡,忽然覺得,那些藏在穀香、粥暖裡的守望,從來都不是等待,是用時光釀的甜——等風把人吹回來,等穀把暖留下來,等故事在時光裡,慢慢長出新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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