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拎起帆布包，對著沈獨光微微頷首。
“那麼，後續的手續和鑰匙交接，我會讓我的，嗯，代理人聯係宋特助。沈先生，合作愉快。”
就在她轉身，手即將碰到會客室門把手的瞬間，沈獨光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最後一絲不甘的挽留：
“瀧川小姐打算去哪裡旅遊？”
瀧川的腳步沒有停頓，手已經按下了門把手。她沒有回頭，隻是側過臉，聲音輕飄飄地傳來，帶著一種刻意的、疏離的輕鬆：
“世界這麼大，誰知道呢？也許沈先生以後會在我的朋友圈裡，看到我發的旅行照片呢？”
哢噠。
門開了，又在她身後輕輕合攏。
隔絕了那個壓抑的空間，隔絕了那道幾乎要將她背影灼穿的目光。
“嘖嘖嘖。”
零三九的聲音在瀧川腦海裡響起，帶著誇張的歎息。
“你還真是狠心的很啊，最後那句‘朋友圈見’，簡直是在他心口上又捅了一刀還撒了把鹽。”
瀧川快步走向電梯，臉上那副溫柔似水的麵具徹底卸下，隻剩下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她反駁零三九。
“我才不狠心。我隻是不想日後更難過。”
她閉上眼，電梯門開了，她走進去，按下下行鍵。
“長痛不如短痛。現在抽身，對誰都好。”她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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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三九沉默了半晌。
“好吧。你說得對。”
算是默認了瀧川的選擇。
電梯平穩下行，抵達大堂。瀧川挺直脊背，步伐從容地穿過大堂。走到旋轉門前，她像是感應到什麼，腳步微微一頓。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清晰地佇立著。
陽光勾勒出他略顯僵硬的輪廓，隔著遙遠的距離和厚厚的玻璃，瀧川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如同實質般追隨著她。
瀧川的腳步沒有停下，甚至沒有猶豫。她隻是抬起手，對著那扇高窗的方向，隨意地揮了揮。
如同一個最尋常不過的告彆。
高窗後的身影似乎動了一下。隔著遙遠的距離，瀧川仿佛看到，沈獨光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向上牽動了一下，扯出了一個模糊的弧度。
像是在回應她的揮手，又像是在嘲諷自己。
瀧川不再停留，收回目光，融入了外麵喧囂的人流和刺眼的陽光之中，背影決絕，沒有絲毫留戀。
而高窗之後，沈獨光依舊站在原地，如同凝固的雕像。直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街角，他才緩緩轉過身，背對著窗外刺目的陽光，整個人的輪廓都陷在陰影裡。
他沉默地走回辦公桌後，拿起桌上的手機。屏幕解鎖，指尖在通訊錄裡滑動，最終停留在一個名字上，“武敘”。
沒有絲毫猶豫，他按下了撥號鍵。電話幾乎在瞬間被接通，那頭傳來武敘活力十足、帶著點咋呼的聲音：
“喂？阿光？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我。”
沈獨光沒有理會武敘的插科打諢，他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過去，有著一絲極力壓抑卻依舊泄露的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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