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久到那個世界早已崩塌成灰。那時是我被任務蒙蔽,是我愚蠢自負,是我。”
他頓了頓,似乎那個錯字重逾千斤,難以出口。
“是我負了她。”
“等我掙脫束縛,第一時間就去了輪回之地,翻遍了所有的記錄。”
他的目光穿透阿脂,仿佛在凝視著某個虛無縹緲的過往。
“可是時間太久了。第一世,你早已魂歸天地。第二世,你成了一隻野貓,我找到你時,你正在牆頭曬太陽,我甚至來不及觸碰你,你就被頑童的彈弓驚走,消失在巷尾。”
“第三世。”閻王的聲音終於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像是冰麵裂開了一道縫隙。
“我找到了你,我們在一起了。很短,太短了,凡人的壽命脆弱得像朝露。看著你在我懷裡一點點變冷。”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裡麵翻湧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執拗,“我不甘心,憑什麼?”
他猛地盯住阿脂,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
“第四世,我終於找到了你,在你還未真正開始那一世之前,我帶走了你,直接回到了冥界。”
“燒了輪回簿,你就再也不用經曆那些無謂的生死,你會永遠存在,永遠留在我身邊。”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扭曲的篤定。
“永恒?”
阿脂像是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她仰起頭,發出一串清脆卻冰冷刺骨的笑聲,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淚花。
她猛地止住笑,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閻王,裡麵是全然的排斥與厭憎。
“謝玄。”
她第一次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不稀罕,什麼狗屁永恒,我要的是正常的生活,是生老病死,是愛恨情仇,是作為一個人的完整一生,而不是被你像個囚徒一樣,鎖在這朵花裡,鎖在你的冥界,鎖在你那令人作嘔的,一廂情願的‘永恒’裡。”
她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砸在寂靜的房間裡。
“我不是你的盟主,不是那隻牆頭的貓!更不是你第三世那個短命的妻子,我是阿脂,從始至終,都隻是阿脂。”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卻異常清晰。
“你憑什麼?你憑什麼把你的執念、你的愧疚,你那遲到了不知多少年的所謂‘深情’,強加在我身上?強迫我去扮演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一字一句,如同最後的宣判。
“我告訴你,謝玄,我不恨你。”
她看著閻王驟然收縮的瞳孔,唇邊綻開一個近乎殘忍的微笑。
“恨,至少還有情緒。我對你,隻有——厭、惡。徹頭徹尾的,厭、惡。”
那“厭惡”二字,如同兩把淬毒的匕首,狠狠紮了過去。
瀧川聽得心驚肉跳,幾乎喘不過氣。
她看著阿脂那張因憤怒和絕望而顯得格外豔麗決絕的臉,又看看閻王那瞬間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夜、幾乎要滴出墨來的臉色,一股強烈的衝動驅使她脫口而出。
“對,她討厭你,你。”她試圖聲援阿脂,可話剛出口,就被閻王那猛然掃過來的陰沉目光死死扼住。
剩下的話瞬間噎在喉嚨裡,化作一聲短促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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