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從家裡跑出來,拉著她的手哭.
“阿薑,你彆哭,你現在這可怎麼辦啊。”
“我要去找他。”
孟薑聲音很輕,卻帶著股狠勁。
“去找他?”
喜兒愣住了。
“長城離這兒幾千裡地,全是山路,你一個女人怎麼去?”
“我不管。”
孟薑轉頭看她,眼裡的淚終於掉下來,卻笑得倔強。
“他說讓我等他回來吃葡萄,我得去找他,不然他該迷路了。”
接下來日子,孟薑開始收拾行囊。
她把範喜良畫的帛畫都卷好,藏在貼身的布衫裡。把家裡的粟米都裝在布袋裡,又縫了個小荷包,裝著那支海棠琉璃簪。
喜兒把自己攢的秦半兩都塞給她。
“阿薑你拿著,路上買吃的。”
她又連夜縫了件厚布衫。
“山裡冷,彆凍著。”
“喜兒,我走了,家裡就拜托你了。”
孟薑抱著她,聲音發顫。
“你放心,我會給你守著院子,等你帶先生回來。”
喜兒哭著點頭。
出發那天,天還沒亮。
孟薑背著行囊,站在院門口,最後看了眼葡萄架。
葉子黃了,落了一地,明年夏天,該結葡萄了。
她沒跟村民告彆,怕聽見那些冷嘲熱諷,隻跟著趕早集的貨郎往鎮上走。
貨郎是個好心人,聽了她的事,歎著氣指了路。
“往西北走,過了渭水,再打聽長城的方向。隻是妹子,那路不好走,官差多,你可得小心。”
孟薑謝了貨郎,背著行囊,一步步往西北走。天剛亮時,她回頭望了眼村子,炊煙嫋嫋,像極了她和範喜良剛成婚時的模樣。
她攥緊了懷裡的帛畫,輕聲說。
“阿喜,等我。”
路確實難走。
先是走土路,後來是山路,粟米吃完了就挖野菜,渴了就喝溪水。
腳上磨出了泡,破了又好,好了又破,布衫都磨出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