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石後,那個氣息奄奄的男子,讓瀧川眉頭一皺,覺得大事不妙。
她的第一反應是警惕和退縮。太陰真君的警告言猶在耳。這個突然出現的重傷者,來曆不明,敵友難辨。
萬一他是魔族奸細,或是天庭追捕的要犯,自己此刻出手相救,豈不是引火燒身,更何況,自身還在禁足期間,再惹出什麼風波,後果不堪設想。
“旦旦,我們走。”
瀧川壓低聲音,伸手想去抱回焦躁不安的兔子。
“不要多管閒事,這裡很危險。”
然而,平日乖巧溫順的旦旦此刻卻異常固執。她非但沒有回到她身邊,反而更用力地咬住了瀧川的裙角,紅寶石般的眼睛裡充滿了懇求,不斷扭頭看向那個昏迷不醒的男子。
“旦旦,聽話。”
瀧川有些急了。
“現在情況很複雜,我們不能隨便救人,萬一他是壞人怎麼辦?姐姐也會生氣的。”
她試圖跟一隻兔子講道理,雖然知道沒什麼效果。
可旦旦根本聽不進這些。她依舊死死咬著瀧川的衣角,用力向後拖拽,甚至伸出小爪子去扒拉她垂下的手,試圖將她拉近那個傷者。
一番徒勞的“人兔溝通”後,瀧川看著旦旦,再看看地上那個呼吸微弱的男子,一種莫名的衝動湧上心頭。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她最終敗下陣來,語氣帶著認命般的煩躁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軟。
“就幫他一下,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瀧川深吸一口氣,走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凝固的血跡。
她指尖凝聚起微薄的的仙力,一點一點地渡入那男子冰冷的身軀。
她的仙力本就不算雄厚,又重傷初愈,輸送得十分勉強。
那男子的身體如同一個無底洞,貪婪地吸收著這點續命的能量,卻依舊冰冷得嚇人,隻有心口處微弱的一點跳動,證明他還活著。
輸送了片刻,感覺到對方的氣息似乎稍微平穩了一絲絲,瀧川停止了動作。
她額角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有些發白。
她強硬地抱起還在試圖湊近男子的旦旦,將它緊緊箍在懷裡,不顧它的掙紮和抗議,轉身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對不起。”
她低頭對懷裡不安分的小兔子低聲說,聲音裡帶著愧疚。
“我真的隻能幫到這裡了。剩下的,看他自己的命吧。”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心跳得飛快,仿佛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
她沒有回頭,因此也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她轉身離去之後,那個本該深度昏迷的男子,掩在淩亂發絲下的眼睫,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接下來的幾天,旦旦卻變得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