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著銀甲的侍衛早已等候多時,見他現身,立刻單膝跪地,雙手將一枚玉簡高高奉上。
“啟稟仙君,這是您吩咐調查的三界失蹤案,屬下已將所有線索彙總。”
裴玄度抬手,那枚玉簡便自動飛入他掌中。
他指尖靈力微探,玉簡中的內容便化作無數光點湧入他的識海。
片刻後,他發出一聲極輕的冷笑。
“世家大族、名門正派,與黑市勾結,濫殺無辜,用以提取穢靈珠,大肆斂財。”
他緩緩踱步,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響,“當真是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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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銀甲侍衛低著頭,沉聲彙報:“仙君,此事近來鬨得沸沸揚揚,三界之中已有不少勢力被驚動。我們的人回報,那些人……已經開始有所反應了。”
裴玄度放下玉簡,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什麼反應?”
“一些牽扯較深的勢力,已將所有知情的底層修士滅口。還有些並未親自下場,手上還算乾淨的,便立刻推出些旁支弟子或是無關緊要的人頂罪,棄車保帥,力求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聽到此處,裴玄度終於輕笑了一聲,那笑聲裡滿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不愧是些活了幾千年的老狐狸,斷尾求生的本事,倒是運用得爐火純青。”
侍從不敢接話,隻是安靜地等著命令:“此事乾係重大,背後勢力盤根錯節,還請仙君明示,我等該如何處置?”
裴玄度敲擊玉簡的手指停了下來。
他看著殿外那片被雲霧籠罩的虛空,語氣淡得像是在談論天氣。
“不處理了。”
侍衛猛地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愕然抬頭。
裴玄度將視線收回,落在他身上,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洞悉一切的壓迫感。
“現在動手,你覺得能將他們連根拔起?”他反問道。
侍衛心頭一凜,瞬間明白了裴玄度的意思,冷汗霎時浸濕了後背。
“屬下愚鈍。這些勢力同氣連枝,若是逼得太緊,他們必然會聯合起來,屆時四大仙門就算能鏟除他們,也必定元氣大傷,得不償失。”
“不止是得不償失。”裴玄度站起身,緩步走下台階,“是打草驚蛇。今日斬了這條藤,明日便會有更多的藤蔓從地底生出來,斬不儘,燒不絕。”
他走到侍衛麵前,聲音愈發冷冽。
“他們經營千年,彼此之間利益勾連,早已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如今想找確鑿的罪證,無異於大海撈針。本君可沒興趣為了拔除幾根爛掉的樹根,就把整片森林都掀了,讓雲穹帝宮跟著大出血。”
侍從瞬間明白了裴玄度的考量,心頭一凜,“那少主的意思是……”
“一潭渾水,若想讓它變清,不能用手去攪,而是要等。”裴玄度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等那些泥沙自己沉澱下去,等那些自以為聰明的魚,一條條地自己浮出水麵。”
他停頓片刻,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傳令下去,過段時日等他們自斷一臂後,順勢宣稱四大仙門對此事所有調查到此為止。讓他們以為,風頭已經過去了。”
“本君有的是耐心,陪他們慢慢玩。這盤棋,要一步一步下,讓他們自相殘殺,讓他們彼此猜忌,本君要的,不是幾個替罪羊,而是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分而治之,蠶食殆儘。
銀甲侍衛聽得心神巨震,眼中滿是敬畏與折服。
他低下頭,沉聲應道:“屬下,遵命!”
裴玄度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侍衛領命,正欲轉身退下,裴玄度清冷的聲音卻自身後響起。
“等等。”
侍衛腳步一頓,立刻轉身垂首:“仙君還有何吩咐?”
裴玄度並未看他,隻是抬起手,指間憑空出現了一枚隱隱有流光在內部轉動的珠子。
他屈指一彈,那珠子便劃過一道弧線,不偏不倚地落在侍衛手中。
“將此物處理一番,”他吩咐道,“做成便於隨身佩戴的樣式。”
侍衛低頭一看,待看清掌中之物,瞳孔驟然一縮。
這珠子入手溫潤,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冰涼,其內裡那抹流轉的幽光,仿佛蘊藏著一片深邃的夜海。
這,這竟是魔族至寶,冥海珀蘊?
侍衛心中一凜,不敢再多問,隻當是仙君要為自己添一件新的佩飾,當即恭敬領命:“屬下遵命,定會尋最好的巧匠,將其製成最精巧的佩飾。”
裴玄度並未看他,隻是語氣平淡地補充了一句。
“弄成女子喜歡的樣式。”
侍衛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愕然,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女子?
那個絕情絕欲,視三界萬物為枯骨的寒聿仙君,竟然要為一名女子打造飾物?
侍衛感覺自己的神魂都受到了衝擊。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終隻能將滿腹的駭然與疑惑咽回肚子裡,用一種近乎夢遊的語調,艱澀地應道:“是……屬下,遵命。”
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地退出了大殿,臉上那副見了鬼的古怪表情,直到走出殿外,被冷風一吹,才緩過神來。
仙君他……莫非是鐵樹開花,動了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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