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這把年紀...能學動？
咋學不動？老韓頭拍著胸脯，震得雞蛋在藍布包裡直晃，我明兒就搬個小馬紮坐你家門檻上，你說一句，我記一句！
裡屋傳來奶奶的笑聲：靖娃子，你韓爺爺年輕時給我家挑過水，論交情，你得管他叫聲叔公。
楊靖假裝歎氣：得嘞，叔公。
明兒起早，我教你認豆麥間作的行距。
老韓頭當場就從藍布包裡掏出倆雞蛋塞給奶奶：大嫂子，這是我家老母雞下的，給您補補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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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王念慈抱著個硬皮本憋著笑。
她剛才全聽見了，等老韓頭走後才推門進來：楊靖同誌，你這的戲碼，演得倒像真的。
那能咋辦？楊靖扒拉著藍布包裡的雞蛋，一共八顆，總不能說我這手冊是從2023年帶回來的吧？他突然想起什麼，翻出王念慈的本子，對了，你那簡報寫得咋樣了？
王念慈翻開本子，紙頁上密密麻麻記著村民的話：張大山說深播法能摳墒情，老韓頭說這法子比縣裡技術員的實在，春妮兒說楊靖哥哥的天書會發光她蘸了蘸鋼筆水，把天書發光先進農技，又在旁邊畫了個小太陽，小滿子非讓我寫楊靖哥哥有超能力，我跟他說，科學就是最大的超能力。
楊靖湊過去看，見本子最後一頁貼著春妮兒畫的畫：一個穿補丁襖的男孩舉著本書，書邊畫了七道金光，旁邊歪歪扭扭寫著科學是第一生產力——這是王念慈教孩子們的新口號。
夜裡，楊靖躺在炕頭翻係統麵板。
積分欄裡跳動著3200，抽獎按鈕在界麵右下角閃著微光。
他盯著農活精通技能，喉嚨發緊：抽一次要1000積分，抽中了能省多少力氣？
可剩下的2200積分，離自行車票還差800...
奶奶的咳嗽聲從裡屋傳來，輕得像片葉子。
楊靖想起上個月奶奶咳得睡不著，摸著他的手說：要是能多打兩擔糧，隊裡的娃娃們...就不用啃樹皮了。
他咬了咬牙，手指戳向抽獎按鈕。
藍光閃過的瞬間，犁地時牛的力道、插秧時株距的分寸、揚場時風的方向，像潮水般湧進腦子裡。
他猛地坐起來，額角全是汗——原來犁杖要順著牛的肩線壓，原來插秧要三指入泥，深淺齊踝，原來揚場時要等東南風...
叮——係統提示音響起，獲得技能：農活精通初級）。
當前積分：2200。
第二天清晨，楊靖扛著犁杖出了門。
老韓頭蹲在村口等他，煙袋鍋裡的火星子一明一暗：靖娃子，昨兒夜裡我夢見你太爺爺了，說今天教我...
話沒說完，就見楊靖把犁杖往地上一插，從張大山手裡接過牛韁繩。
他手腕輕輕一抖，牛鞭子地甩了個響，卻沒真抽在牛身上。
老黃犍子像通了人性，邁著方步往地裡走，犁鏵劃開的土壟又直又勻，深淺分毫不差。
這...這是咋整的？老韓頭追著犁杖跑，鞋都差點跑掉，我教了大山三年，他犁地還歪歪扭扭的！
你這才學幾天？
楊靖抹了把汗，笑得露出白牙：叔公，我昨兒夜裡...做了個夢。
夢個屁！老韓頭蹲在新翻的壟溝邊，用手量深度，二尺九！
跟牆上寫的就差半指！
你當我老眼昏花？
遠處，王念慈抱著本子站在田埂上。
晨霧裡，楊靖的背影被陽光拉得老長，他甩鞭子的動作利落得像道影子。
她低頭在本子上寫：楊靖社員今日犁地效率提升30，壟溝深度誤差小於0.5寸。末了又加了句，他眼裡有光，像藏著顆沒點亮的燈泡。
傍晚收工，楊靖數著當天賺的積分——幫老韓頭修犁+20，超額犁地+50，村民誇靖娃子是把式+10。
係統麵板上的數字跳到了2280，離自行車票的2400，還差120。
他蹲在院門口剝玉米，小滿子顛顛跑過來，手裡攥著張皺巴巴的紙：靖哥哥，我攢了三天工分，換了張圖畫紙！紙上歪歪扭扭畫著輛自行車，後座上馱著個糧袋，等你買了自行車，帶我去縣城看大卡車好不好？
楊靖揉了揉他的羊角辮：好。
等哥哥攢夠了票，咱騎新車去買糖塊。
月光爬上房簷時，他摸出褲兜裡的自行車票，票角已經被摸得起了毛。
係統提示音又響起來：檢測到推廣新式種植法任務進度：87。
剩餘積分：1200。
楊靖把票夾進農技手冊，封皮上的2023在月光下閃了閃。
他望著遠處生產隊的糧倉，那裡的糧堆又高了些，影子在地上鋪成片暖黃。
明天，該去跟張大山商量，把豆麥間作推廣到西頭那片薄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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