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罐裡的水開始冒泡時,她突然說:這膏子......泛金光。
楊靖抬頭,見她正對著月光看,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上回你給王嬸的枇杷膏是暗黃的,這回......
不是仙藥。楊靖苦笑著摸了摸後頸,是......後世的方子。
王念慈的手頓了頓,藥勺掉進罐裡。
她轉身時,發梢的紅繩掃過他鼻尖:楊靖,你總說,到底......
等奶好了我再說。楊靖打斷她,望著藥罐裡翻湧的氣泡,現在......先讓她睡個安穩覺。
奶奶喝完藥果然睡沉了。
小滿子趴在炕沿打盹,羊角辮垂進奶奶的掌心。
楊靖坐在門檻上,望著院角那輛破二八車——那是他從廢品站撿的,修了半個月,就等換了新車票去換零件。
靖兒。
奶奶的聲音輕得像片葉子。
楊靖撲到炕前,就見她眼尾掛著淚,卻笑出了聲:喉管裡......涼絲絲的,像喝了山澗裡的泉水。
他鼻子一酸,握住奶奶的手。
老人的手瘦得隻剩骨頭,卻暖乎乎的,像小時候冬天裡捂他耳朵的那個手爐。
三日後清晨,楊靖正蹲在院裡劈柴,忽聽屋裡傳來小滿子的尖叫:靖哥!
奶奶吐了!
他斧子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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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進屋時,王念慈正扶著奶奶,帕子上沾著黑褐色的痰,中間裹著半片指甲蓋大小的金黃膏渣。
這是......王念慈舉著帕子,另一隻手拿著從縣城借來的放大鏡,膏體纖維是斷裂的,邊緣有熬煮過的焦痕。她抬頭看楊靖,眼睛亮得像星子,你每次,都是偷偷熬藥?
楊靖沉默著摸了摸後頸。
窗外傳來自行車鈴鐺聲,他望去——縣道上,一輛永久牌正叮鈴鈴地駛過,車後座綁著兩袋化肥,在晨光裡晃出銀亮的光。
靖娃子!張大山的嗓門震得窗紙直顫。
他扒著院門,藍布工裝褲膝蓋上沾著泥,縣裡來通知了!
說要推廣咱屯的平安互助糧模式,點名要見那個提豆麥間作的無名社員
楊靖跟著他走到院外。
張大山拍他肩膀的力道大得能掀翻房瓦:我就說你藏不住!
上回老韓頭說你犁地像有神仙教,王會計還不信......
楊靖打斷他,望著屋裡奶奶的窗戶,我不怕露。他聲音輕了些,就怕......她等不到我真正富的那天。
晚風掀起院角的紅布燈——那是去年奶奶病時,他去鐵牛廟求的平安燈。
燈穗子在風裡晃,像顆不肯熄滅的心。
第二日清晨,鐵牛廟前的老槐樹下圍了一圈人。
老韓頭踮著腳往廟裡望,煙袋鍋子在手裡轉得飛快;小吳攥著本子直搓手,後頸曬得通紅;縣供銷社的王會計扶了扶眼鏡,正往本子上記什麼。
來了!不知誰喊了一嗓子。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廟門——楊靖挎著竹籃站在那兒,籃裡裝著新摘的黃瓜,還有半塊用荷葉包著的水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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