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出炕席底下的舊賬本——封皮磨得發亮,紙頁邊緣卷著毛,第一頁上歪歪扭扭寫著“楊靖1962.3.5挑水5擔工分+5劉會計補)”,旁邊還留著半截鉛筆印,是當年劉會計改分時蹭上的。
“小靖?”
王念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寒氣。
楊靖開門,見她裹著件灰布襖,指尖凍得通紅,卻攥著個油紙包:“我給你帶了熱乎的黏豆包……”她抬頭看他,眼裡卻沒了往日的亮,“你若真有地窖……為何不早說?咱們不是說好,要一起把路走正?”
楊靖接過油紙包,豆香混著她發梢的油墨味湧進鼻腔。
他摸出舊賬本,輕輕放在她手心裡:“明兒讓老賬房徒弟把這送去公社。有些賬,得翻出來曬曬。”
王念慈翻開賬本,第一頁的鉛筆印刺得她眼眶發酸。
她抬頭時,楊靖正望著窗外的月亮,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念慈,有些事藏著,是怕風太大,吹折了大家的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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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鐵算子帶著公社的人進了屯。
劉會計梗著脖子站在磨坊前,可手卻直往褲兜裡縮——那裡裝著馬主任給的“證據”,此刻卻像塊燒紅的炭。
“劉會計,這賬本你認不認得?”鐵算子晃了晃楊靖送去的舊賬本,又翻開公社存檔的工分冊,“三年前你幫楊靖改工分的筆跡,和這舉報信上的,咋差這麼遠?”
劉會計的臉白得像牆皮,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老賬房徒弟突然從人群裡走出來,抱著一摞泛黃的紙頁:“這是三年來的分紅底單、布票流向,每筆都有領用人按的手印。”他把紙頁攤在石碾上,“楊靖預支的布票,都記在副業隊收益裡,下個月賣兔毛的錢就能補上。”
人群裡響起抽氣聲。
二丫嫂湊過去看,指著一張紙喊:“這是我按的手印!前兒領的布票,確實寫著‘預支’!”老栓頭吧嗒著旱煙袋笑:“我就說小靖不是那號人!”
楊靖走到劉會計跟前,輕聲說:“你兒子咳了半個月,我托水蛇腰從黑市換的川貝枇杷膏,昨兒放你窗台了。你沒看見?”
劉會計猛地抬頭,眼裡血絲密布。
楊靖又摸出那支舊鋼筆:“你說過‘賬要清,人要正’,我一直記著。”
“哇——”劉會計突然蹲在地上哭出聲,把懷裡的舉報信撕得粉碎,“我糊塗啊!馬主任說那青黴素是楊靖藏著不給,可我昨兒拿給娃喝,根本不管用!”他扯著自己的藍布衫,“我就是氣啊……氣大家隻記得楊靖能換布票,忘了當年是我給娃他爹多記了工分,才沒餓死……”
王念慈站在楊靖身後,看著他遞手帕給劉會計的背影。
係統微光一閃,她眼前浮起一行字:“目標人物情緒波動:愧疚80)、悔恨15)、釋然5)。”她悄悄攥緊手裡的舊賬本,指尖的溫度慢慢暖了起來。
人群漸漸散了,隻剩劉會計還蹲在地上哭。
楊靖彎腰要拉他,忽聽身後傳來“哢嗒”一聲——是小文娘的竹編筐碰在磨盤上。
她站在人群最後,裹著件補丁摞補丁的灰棉襖,眼神卻像剛磨過的針,直勾勾盯著楊靖腳邊的碎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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