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燈架擦得鋥亮,新掛的平安兔業社木匾還帶著刨花味兒,紅光漫過木架,把在場的人都染成紅影子。
老鼓頭抱著祖傳的牛皮鼓,鼓槌在掌心轉了三圈,咚——咚——咚三聲,震得房簷的冰溜子掉下來。
燈下無暗賬,屯裡人看著呢。小滿子家的小孫子擠到最前邊,舉著張皺巴巴的紙,我爺說,他這把老骨頭爬不動坡,讓我捎話!
楊靖注意到周老五的喉結動了動。
這位縣城來的皮貨掌櫃今兒穿得比以往厚三倍,藍布棉襖外頭套著灰棉袍,手裡拎的茶葉包捆得方方正正,可手指還在棉袍兜裡攥成拳——他在抖。
合同分五條。楊靖展開泛黃的毛邊紙,聲音像敲在銅鑼上,頭一條,恒源五家代銷點隻鋪仙燈牌兔毛;第二條,中高端裁縫專供,每尺加五分;第三條......
周老五的眉頭越皺越緊,聽到利潤五五開時,喉嚨裡發出類似老驢的悶哼。
楊靖掃了眼台下——張大娘攥著兔毛樣本,劉會計的算盤珠子撥得劈啪響,王念慈在記工本上畫對勾,連二丫都搬了個小板凳,托著腮聽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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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條,所有貨品須經仙燈照驗,老鼓頭簽字為證。楊靖停了停,從懷裡摸出包兔毛,周掌櫃不是問這燈照能不能保質?
他點燃仙燈,紅光漫過兔毛包的刹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楊靖早算準了——係統換的金粉摻得不多不少,在紅光下剛好泛起層淡金暈,像給兔毛鍍了層蜜。
老鼓頭湊過去,胡子都快掃到兔毛了,突然顫著聲喊:祖靈顯光!
真......真有仙氣!
周老五的手終於抖得藏不住了。
他望著那團泛光的兔毛,想起祖訓裡神物不竊的訓誡,又想起自家鋪子裡堆著的滯銷粗毛——上個月福源的夥計跟他說,用硫磺熏毛能增白,可他聞著那股子酸味就犯惡心。
此刻仙燈的光暖融融照在臉上,他突然覺得,這光裡的毛,比硫磺熏的乾淨。
按手印吧。楊靖把印泥推過去,您要覺著虧,明兒我讓王念慈畫張仙燈牌銷路圖,保準您看了......
罷了!周老五猛地拍板,紅手印重重按在合同上,就衝這燈照的仙氣,我信你們!
劉會計的公章蓋下去時,火漆勺裡的紅蠟正滴在契約上。
紅光透過蠟層,在平安兔業社幾個字上投下小小的紅圈,像給合同係了根紅繩。
楊靖摸著合同上的蠟印,溫度透過紙背傳到掌心——這回不是神仙賞的光,是屯裡人攥著兔毛、紅著眼喊的光。
散場時,周老五沒急著走。
他站在仙燈架下,盯著那團紅光看了半晌,突然把茶葉包往楊靖懷裡一塞:明兒......明兒首批兔毛送到恒源,你讓王丫頭畫張仙燈牌的招貼,貼我櫃台最顯眼的地兒。他咳了兩聲,耳尖發紅,就說......就說這毛,是沾了仙氣的。
楊靖望著他裹著棉袍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裡,低頭瞥見茶葉包上還係著紅繩——跟王念慈圍巾上的紅毛線一個顏色。
他摸了摸兜裡的合同,係統提示又輕響起來,這次不是積分,是更踏實的響動:民心在漲,像春河破冰,嘩啦啦漫過曬穀場的木架,漫過仙燈的紅光,漫向縣城的方向。
明兒天不亮,馬車隊就要出發。
楊靖望著遠處影影綽綽的兔舍,那裡的兔毛正安靜躺著,等著沾仙燈的光,等著跟著車軲轆,走到周老五的櫃台前,走到更亮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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