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磨坊的木門被推開時,楊靖哈出的白氣在門框上凝成霜。
八台飛人牌縫紉機裹著的草席剛掀開一角,王念慈的棉手套就蹭上了油亮的機身:靖哥你看,這機頭的雕花跟文工團道具箱裡的老照片一模一樣!
他沒接話。
目光掃過磨盤旁擠成一團的村民——張大娘搓著沾了玉米麵的手,二狗子扒著門框探腦袋,連平時隻守著雞窩的孫寡婦都踮著腳往裡頭瞅,可沒一個敢上前碰機器。
都圍過來!王念慈把舊手冊往磨盤上一拍,封皮地彈開,露出裡麵畫滿批注的《縫紉機操作速成》,我在文工團給演員改戲服時學過點皮毛,今天現學現教!她指尖點著機頭:這叫壓腳,這是繞線輪,腳底下的踏板......
我來試!小金花擠到最前頭,麻花辮上的紅繩晃得人眼亮。
她擼起袖子坐上去,腳剛踩下踏板,的脆響驚得滿屋子人跳起來——針頭地崩飛,擦著劉會計的眼鏡框紮進牆裡,在土坯上釘出個小窟窿。
劉會計捂著胸口往後退,眼鏡滑到鼻尖:這鐵驢子比隊裡的倔牛還難馴!他褲腿沾著草屑,活像被驚了的老山羊,我昨兒還說這鐵家夥能頂十個巧媳婦,合著是要人命的!
哄笑聲裡,楊靖摸出兜裡的係統麵板。
【當前積分:8723】,【人力危機】任務進度條還停在20。
他望著牆根那截顫巍巍的針頭,突然想起上輩子送外賣時遇到的新手騎手——第一單準得撞兩次路障。
今晚開始夜校!他拍了拍磨盤,震得機頭晃了晃,王知青主講《縫紉基礎十講》,每晚兩小時,學不會的......他故意拖長音,學不會的明早跟我去挑大糞!
底下響起稀稀拉拉的笑罵。
可三天後,當楊靖舉著歪歪扭扭的直線布料時,嘴角抽了抽——二十來號人裡,能把線走直的連五個都不到。
更糟的是,他蹲在碎布堆裡數邊角料時,發現少了半塊藍粗布。
反正是廢料。二狗子撓著後腦勺,耳朵尖通紅,我娘說拿回家給娃補褲襠......
王念慈的鉛筆在本子上戳出個洞。
她抬頭時,眼尾的細紋繃得緊緊的:從今兒起,每塊布登記編號。
損耗超5的組,扣工分。話音剛落,張大娘就撇了嘴:知青就是規矩多,咱們納鞋底可沒這麼多講究!
我認罰!小金花舉著一塊劃破的布擠進來,紅繩辮甩得生風,但我有個法子——咱們搞質檢紅榜,誰的活最細,貼紅旗,月底拿紅旗換鹽糖!她指節敲著磨盤,我娘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誰不想當屯裡手最巧的?
ax技能。
他一拍大腿:王知青,你趕緊設計個積分製+公示欄,完成任務得布票積分,能兌毛巾、香皂!他衝台下擠眼,孫寡婦不是說手慢麼?
她能檢線頭,檢一個線頭算半分!
第二天傍晚,舊磨坊的門差點被擠破。
孫寡婦裹著灰布衫排在最前頭,手裡攥著頂露棉絮的帽子:我眼神好,線頭一揪一個準!二狗子舉著昨天被罵的歪線布料:靖哥你看,我練了一宿,這回直溜不?
楊靖蹲在磨盤後記名字,係統麵板突然跳出提示:【集體協作度+15】。
他正樂嗬著,門簾被風掀起一角,鐵算子徒弟縮著脖子擠進來,懷裡揣著個油布包。
楊哥。年輕人把包往桌上一放,布角還沾著供銷社的煤渣,我抄了陳乾事這半年的批文日程表。他壓低聲音,喉結動了動,你們的副業申請被卡了六次,每次都是。
我師父說,賬可以糊,流程不能斷......
楊靖翻開油布,泛黃的紙上密密麻麻記著日期和批注。
他摸出兜裡的係統掃描功能,麵板閃過一道藍光,【潛在盟友識彆:鐵算子徒→可信度87】的提示讓他心頭一暖。
他倒了碗熱豆汁推過去:喝,咱屯的豆子熬的,比供銷社的甜。
第七天清晨,舊磨坊飄著新布的漿糊味。
小金花套著條粗布工裝褲轉圈圈,褲腳收得利落,膝蓋處特意加了層補丁。
王念慈舉著粉筆在公示欄畫紅旗,最上頭寫著平安衣業·第一號樣衣。
這可是咱屯的第一條品牌褲楊靖摸著褲縫笑出白牙,係統提示聲突然在腦海炸響:【集體技能】解鎖:畜牧基礎v.1)。他猛地轉頭——老黃牛正蹲在牛棚口,用竹片削的溫度計插在牛糞裡,頭也不抬:明兒能打疫苗了。
夕陽把磨盤染成金色。
楊靖望著棚外晃動的人影,摸了摸懷裡的批文。
遠處傳來車軲轆聲,比平時的運料車響得多。
他眯眼望過去,隻見張大山的藍布帽在村口一閃——
靖哥!放風的二狗子從牆頭上滑下來,縣獸醫站的卡車進屯了!
楊靖拍了拍小金花的工裝褲,笑意在眼角堆成褶子。
他知道,等牛場的疫苗落了地,平安屯的這盤棋......該下第二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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