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毀了它?”他對著賬本嘟囔,“毀了就一了百了?”
水盆裡的水泛著冷光。
他把那頁賬紙泡進去,墨跡慢慢暈開,像團化不開的墨汁。
水麵蕩起漣漪時,他忽然愣住——水底的倒影裡,數字清清楚楚,連“西窪屯麻繩”幾個字都筆鋒分明。
“這……”他伸手去撈賬紙,水濺在臉上,涼得他打了個哆嗦。
門“吱呀”一聲開了。
楊靖站在門口,肩上的雨水滴在青石板上,“噠”“噠”響。
他沒進來,也沒說話,隻是伸手輕輕帶上了門。
月光從門縫裡鑽進來,照在老周顫抖的手背上。
他突然哭了,眼淚砸進水盆,把倒影裡的數字砸得支離破碎。
可等他抽抽搭搭擦乾臉再看,水底的數字還在,清清爽爽,像剛寫的。
第三日清晨,楊靖剛推開曬穀場的門,就見老周抱著個藍布包站在賬台前。
布包解開,裡麵是一遝改賬的記錄,每張都畫著箭頭,標著“馬德海慣用刮刀法”“用隔夜墨冒充新記”。
最後一頁是張手繪的“假賬路徑圖”,歪歪扭扭的線條像條蛇,卻被紅筆打了個大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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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閨女說,當會計要‘心有印,筆有根’。”老周抹了把臉,“我教孩子們認墨跡、紙紋、筆壓,比識字課管用。”
王念慈帶著十幾個小娃擠進來,鐵蛋舉著張紙喊:“楊哥你看!我能分清新墨和舊墨啦!”紙角沾著飯粒,是他偷拿的苞米餅子粘的。
楊靖笑著摸鐵蛋的腦袋,轉身把“假賬路徑圖”貼到公示欄。
張大山湊過來瞅,拍著大腿樂:“好嘛,這圖比我家老母豬下崽的路線圖還清楚!”
深夜,楊靖在炕桌上攤開係統麵板。
積分條“唰”地漲了一截,提示框跳出來:“組織監督機製成型,【信義共鳴】深化——‘心印賬本’可生成‘影印副本’,供監督員查驗。”他剛要點擊確認,院外突然傳來驢鈴聲,叮叮當當,像串被雨洗過的小鈴鐺。
啞巴三妹夫站在院門口,油布底下裹著個布包,水正順著布角往下滴。
他掀開布包,裡麵是半張燒焦的賬頁,邊緣焦黑,中間卻留著幾個字:“馬德海……”
楊靖接過賬頁,指尖觸到焦痕,還帶著煙火氣。
他抬頭看向遠處,十輛“平安代購”的驢車停在雪地裡,車燈沒滅,像十雙睜著的眼睛,盯著這半張從火裡撈出來的紙。
啞巴比劃著,手指先點了點賬頁,又指了指縣城的方向。
楊靖懂了——這是檔案室那場火裡,沒搶出來的殘片。
雪又下了,細雪落在賬頁上,把“馬德海”三個字蓋了層白。
楊靖把賬頁小心收進鐵盒,鎖進炕櫃最裡麵。
他聽見係統提示音在耳邊響,卻沒急著看,隻是望著窗外的雪,琢磨著明早該讓鐵蛋他舅去縣檔案科——那老頭會衝照片,說不定能把這焦頁上的字,衝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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