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的心臟還在狂跳，四肢有些發軟。那股突如其來的劇痛和奇怪的“提示”已經消失了，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但他無比確定，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巧合！
那個聲音……那個倒計時……是真的！
他……他能預知危險？
“你……”監工走到他麵前，眼神複雜，“你怎麼知道的？”
所有犯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張默身上。
張默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他不能說實話，那聽起來太像瘋子了。他低下頭，恢複了一貫沉默順從的樣子，含糊道：“報告政府……我，我剛才好像聽到那邊聲音不對，有點像要斷掉的聲音……我也沒把握，就是心裡一慌，就……”
這個解釋勉強說得通。有些老師傅確實能聽機器運轉聲判斷故障。
監工將信將疑地看了他半晌，又檢查了一下斷裂處，確實是金屬疲勞導致的突然斷裂，無法預測。他最終哼了一聲：“算你耳朵靈！下次直接報告！彆一驚一乍的！都散了！乾活！”
危機解除，車間重新恢複運轉。
但氣氛明顯不一樣了。
許多犯人再看向張默的眼神，少了幾分之前的輕視和嘲弄，多了一絲驚疑和不易察覺的……忌憚。
尤其是那幾個險些被波及的犯人，目光掃過他時，帶著一種後怕和複雜的感激。
刀疤遠遠地看著這邊，眯了眯眼，沒說話。
晚上回到監舍，氣氛有些微妙。
張默依舊默默地去刷便池。但今天，沒有人再故意嘲笑他。
甚至在他刷完回來時，那個白天離危險最近的瘦高個犯人，猶豫了一下，極其快速地將一個小蘋果塞進了他的手裡，然後立刻轉身走開，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張默握著那個還有些青澀的小蘋果，愣住了。
這是他進入這裡以來，第一次接收到並非惡意的信號。
他躺到床上，看著牆上那七道刻痕。
今天發生的事，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那種能力……雖然來得詭異，伴有痛苦，但卻真實無比，甚至救了他，也可能救了彆人。
這到底是什麼？是詛咒，還是……禮物？
它還會出現嗎？能控製嗎？
無數疑問在他腦中盤旋。
但有一點是確定的：在這個弱肉強食、危機四伏的地方，這種詭異的能力，或許會成為他活下去的重要依仗。
他第一次，對那冰冷牆壁上的下一道刻痕，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不同於絕望的期待。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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