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動後的嚴管期,成了張默難得的喘息之機。雖然活動範圍被限製在監舍,精神壓力巨大,但至少暫時遠離了工廠的勞作和放風時無處不在的明槍暗箭。他利用這段時間,瘋狂地投入到對自身能力的“淬煉”之中。
能力的失控和失真,是懸在他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他不再僅僅滿足於修築“堤壩”阻擋信息洪流,而是開始嘗試更精細的操控。他將腦海中那些雜亂的風險信號進行分類、分級,像整理一團亂麻,強迫自己識彆哪些是無關緊要的“噪音”,哪些是值得關注的“信號”,哪些是致命的“警報”。
這個過程極其痛苦,如同在腦海中進行一場沒有麻醉的外科手術。他常常因為精神過度集中而嘔吐,夜晚被光怪陸離的夢境碎片折磨得無法安眠。但效果也是顯著的。他對能力的掌控力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信息的洪流不再是完全的災難,他開始能從中提取出更清晰、更有價值的情報。
教授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變化,但沒有催促,隻是保持著沉默的觀察,仿佛在等待一件兵器完成最後的打磨。
嚴管期結束的前夕,新的“作業”終於來了。這一次,不是紙條,而是通過“老鼠”傳遞的一句極其隱晦的口信:“看看‘倉庫老吳’最近和‘外麵’的聯係,有沒有夾帶‘私貨’。”
“倉庫老吳”,指的是那個負責工具和部分物資倉庫管理的犯人,有點小權力,平時也做些倒騰香煙、零食的小生意。“外麵”,顯然是指監獄之外。“私貨”,則意義不明,可能是違禁品,也可能是……信息。
這個“作業”比之前的更加陰險。它不再是評估風險,而是直接讓張默去窺探一個具體的人是否在進行違規操作,這相當於讓他去搜集“罪證”。一旦坐實,老吳的下場可想而知。這更像是一份“投名狀”,逼他親手將另一個人推向深淵,徹底綁上教授的戰車。
張默內心掙紮無比。老吳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罪不至死。能力的“內視”掃過老吳,反饋回來的主要是【貪婪】、【僥幸】和一些低級彆的違規風險,並未感知到特彆危險的“私貨”跡象。
但他不能違抗教授。拒絕的後果他承受不起。
他必須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要給出教授想要的信息,又要儘可能避免對老吳造成毀滅性打擊。
接下來的幾天,張默將能力的焦點集中在了老吳身上。他仔細觀察老吳的行為模式,監聽通過增強的聽覺和感知)他與獄警及其他犯人的交流碎片,試圖拚湊出真相。
他發現,老吳確實在和外界采購人員接觸時,會利用職務之便夾帶一些超量的調味品或劣質茶葉進來,轉手牟利。這是常見的違規,但算不上重罪。
然而,在一次老吳與采購人員極其隱蔽的交接中,張默的能力捕捉到了一絲異常微弱的、不同於普通物品的“信號”——那是一種【加密信息】的波動,非常短暫,幾乎難以察覺。
老吳在傳遞信息!不是口信,而是某種物理載體,很可能就藏在那些調味品的包裝裡!
這確實就是教授所說的“私貨”!
張默的心沉了下去。他該如實彙報嗎?如果彙報,老吳很可能因“內外勾結,傳遞信息”的重罪被嚴懲。
能力的“內視”再次深入掃描,試圖解析那信息的性質。模糊的感知反饋回來——信息的內容似乎與監獄內部的管理調度、人員情緒有關,更像是……某種情報收集?而非策劃暴動或越獄。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老吳會不會也是某個外部勢力比如記者葉薇?)安插的內線?他在為外界提供監獄內部的情報?
如果是這樣,舉報老吳,就等於切斷了葉薇了解監獄內部情況的一個重要渠道!
絕不能舉報!
但如何向教授交代?
張默陷入了兩難。最終,他決定冒險一搏。在下次“交作業”時,他選擇性地進行了彙報。
“老吳確實在利用采購夾帶私貨,主要是超量的調味品和茶葉,用於倒賣。”他先承認了確鑿的、但罪責較輕的違規事實,然後話鋒一轉,“至於更危險的‘私貨’……我的‘看’受到近期事件影響,還不穩定,暫時沒有清晰的發現。可能需要更多時間觀察,或者……目標本身非常謹慎。”
他既沒有完全否認,也沒有直接指證,而是將問題引向自身能力的“不穩定”和目標的“謹慎”,給自己留下了回旋餘地,也給老吳留下了一線生機。
隔板另一邊,教授沉默了片刻。張默能感覺到那股冰冷的【審視】仿佛要穿透隔板,將他看穿。
“不穩定?”教授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看來,你的‘堤壩’還需要加固。記住,我需要的是清晰的視野,不是模糊的猜測。老吳的事,我會用其他方式驗證。你的下一個任務,是……”
教授沒有追究,而是直接布置了新的任務,內容更加核心,直接涉及監獄安保係統的某個薄弱環節的深度評估。
張默知道,他暫時過關了,但教授對他的信任已經打了折扣。而老吳那邊,危機並未解除,教授肯定會通過其他渠道去核實。
他遞出的是一份打了折扣的“投名狀”,雖然避免了立刻的良心譴責,卻也讓自己在教授心中的價值蒙上了陰影。
他走在鋼絲上的每一步,都越發艱難。
而外部,葉薇的調查,是否因為老吳這個潛在渠道的存在,而得以繼續進行呢?
他不知道。他隻能在這黑暗的深淵裡,繼續掙紮,繼續淬煉自己,等待不知是救贖還是毀滅的明天。
第八十五章完)
喜歡出獄後,我靠風控送仇人再入獄請大家收藏:()出獄後,我靠風控送仇人再入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