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玲知道,此正是霓虹的性格,或許正因如此,他方能甘於霓虹之位,如傀儡般生活多年。
此時,葉子公主主動站了出來,說道:“叔叔,我認為此事不公。”
“不公?為何?”霓虹弟弟問道。
“米飯小王子僅是個孩子,而你身後之人,卻是修養多年的宮廷樂人。您將他們二人相提並論,豈得公平?”
“並無不公。”霓虹弟弟道:“這華夏小男孩既享有音樂神童之美名,我想,無論何種對手,於他應皆不成問題吧。”
“可是,神樂笛是我父親送給米飯小王子的禮物,你為什麼要搶走它?”葉子問道。
霓虹弟弟沉著臉回答:“這是霓虹皇室的寶物,也是我們霓虹人心中神聖的樂器,我不能允許一個華夏人把它帶走。禮物?除非他真有本事,神樂笛才配稱作禮物。”
他語氣蠻橫,聽來令人不適。
小鬆之和桃太郎聞言都想反駁,但相互看了一眼,還是忍住了。畢竟眼前這人是霓虹的弟弟,在皇宮裡與皇室成員爭執並不合適。
米飯不想讓葉子與霓虹弟弟繼續爭執,便主動開口:“你想聽我演奏什麼?”
“你會演奏什麼?”霓虹弟弟反問。
“就它吧。”米飯指著人手中的洞簫說。
“你會吹洞簫?”霓虹弟弟顯然很意外。洞簫在霓虹並不常見,能吹得好的人更少。他身後那位正是全國數一數二的洞簫高手,米飯主動選這個,無異於自認敗局。
霓虹弟弟先是驚訝,隨即麵露得意:“好,這可是你自己選的。輸了可彆找借口,聽見沒?”
“你為什麼認定我會輸?”米飯平靜地問。
“你根本不知道你麵對的是多強的對手。”霓虹弟弟難掩驕傲。
“那麼,請給我一支洞簫。”
“沒問題。”霓虹弟弟一揮手,侍從立即遞來一支洞簫。
米飯試了試音,點了點頭。
葉子走近,低聲提醒:“米飯小王子,那位是霓虹最厲害的洞簫樂手,請小心。”
“謝謝你,大姐姐。”
“祝你成功。”
“還在說什麼?還不開始?”霓虹弟弟催促。
“大家想聽什麼?”米飯望向水上宮殿中的眾人。
霓虹出聲:“米飯小王子,請演奏你最擅長的曲子就好。”
他真心希望米飯能贏。
米飯點了點頭。
此時,始終立在霓虹弟弟身後、未曾開口的那位霓虹樂人出聲問道:“華夏小男孩,你會吹什麼曲子?”
“你會吹的,我都會。”米飯回答。
“哦?”那人嘴角一扯,露出冰冷的笑意,“口氣倒是不小。那你就吹一首你們華夏的曲子吧。不過,最好能讓我們都聽懂。你應該也明白,音樂無分國界,好的音樂能跨越種族,直抵人心。”
雖然他說話時神情譏誚,令人不適,但所言卻並非全無道理。
小鬆之低聲對桃太郎說:“我簡直想揍他,可他說得好像也沒錯。”
桃太郎也悄聲回應:“雖然有理,但我還是手癢。”
兩人相視,不由輕笑。
那霓虹樂人雖神情惹人厭,卻不得不承認,他在音樂上的造詣確實不凡。
米飯剛執起洞簫,起了一個音,對方便開口:“喂,華夏小男孩,你是想吹《春江花月夜》嗎?”
米飯確實正打算吹這首,起音竟已被識破。
他問:“你知道這首?”
“自然知道。”那人一臉不屑。
“那我換一首。”米飯說道。
“隨你換哪首,我都聽得出來。你們華夏的傳統樂曲,我全都熟悉。”他語帶傲慢。
“你全都知道?好,那你聽聽我接下來吹的是什麼。”米飯說完,便吹奏起來。
起初,那曲子聽來輕快歡樂,可漸漸轉為憂傷。正聽得眾人心頭微沉,簫音又陡然高揚,如金光破雲、遍灑天際。
那霓虹樂人站在原地,仿佛癡了一般,竟辨不出米飯所奏究竟是何曲。
569江戶之春
眾人的心緒隨米飯的簫聲起伏,時而愉悅,時而感傷,時而如春暖花開,時而又似陰雲密布,如乘過山車般變幻不定。
“好了,我吹完了。”米飯按著洞簫,奏出最後一個音符。
水上宮殿中,眾人皆感若有所失,心中暗歎: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還沒聽夠呢。
就連那位傲慢的霓虹皇室樂人,內心也是波瀾起伏。
他暗自思忖:這華夏小男孩確實不凡,竟能讓我心潮湧動,實在了不起。
然而他轉念一想,絕不能流露真實情緒,否則便等於認輸。
於是他再度擺出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小鬆之瞧見他這神情,低聲對桃太郎說:“看他裝得若無其事,太虛偽了,真想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