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住劍身,用力一吸——
一縷黑火順著劍竄進喉嚨。
她差點跪倒。
那火不燒,是啃。啃經脈,啃骨,啃魂,啃識海裡那句“你是鞘”。她全身抽搐,牙關打顫,冷汗如雨,可她沒鬆嘴,咬得更狠,仿佛要將那火、那念、那宿命,全都嚼碎咽下。
“我哥……”她咳著血,聲音像從碎玻璃裡擠出來,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沒給我命,給我名——吳晨曦。”
話落,噬魂劍體動了。
不是反噬,是共鳴。
她體內沉寂多年的血脈終於蘇醒,如江河奔湧,如雷霆炸裂。那不是劍的意誌,而是人的意誌——一個拒絕被定義、被束縛、被操控的意誌。
她知道,這火不是來毀她的,是來試她的。試她扛不扛得住這痛,試她敢不敢撕開真相的麵紗,試她願不願親手點燃那盞燈——那盞能照破千年謊言的燈。
她能。
她必須能。
斷劍在她手裡發燙,劍身浮出一串銘文,歪歪扭扭,像指甲刻的。可那紋路,和林逸九劍陣上的符文,一模一樣。
她愣了半秒。
沒時間想。
林逸那邊陣型一震,火鏈開始崩解,黑火如絲線斷裂,殘靈在虛空中劇烈掙紮,仿佛下一瞬就要破封而出。
她猛地抬頭,盯住那片虛空。
“你怕的不是她說出真相。”她抹了把臉,血和淚混著,滴在冰上,像一朵朵綻開的紅梅,“你怕——有人真敢點這盞燈。”
話未落,冰層炸了。
不是裂,是掀開。
一道人影破冰而入,劍氣裹霜,寒光如月,直取她心口。
吳晨曦本能想擋。
可識海一震——那劍氣裡,有鈴聲。
不是真響,是波動。
她聽得出。
血衣女子的鈴鐺。
顧清寒落地,劍尖指她咽喉。戰袍染霜,眉心血未乾,眼神卻不對。太穩,太冷,不像她。那個總在她身後輕聲喚“晨曦”的顧清寒,那個會為她擋刀、為她流淚的顧清寒,不該有這樣空洞的眼神。
“讓開。”她說,“這東西不能留。”
吳晨曦沒動。
她盯著顧清寒手腕。皮膚完好。可她知道——有東西藏在裡麵。那種熟悉的壓迫感,那種來自血脈深處的戰栗,不會騙她。
陳曉琳突然嘶喊:“鈴……彆信鈴聲!”
她被劫火餘波掀飛,撞上冰錐,左眼血流如注。手指還在抖,指著顧清寒,聲音破碎:“她手腕……有咒文……和血衣女子一樣……那是傀儡印!她被控了!”
顧清寒沒回頭。
劍尖往前送半寸。
寒冰真氣撞上她喉間,刺得皮肉發麻,幾乎要割開。
寧紅夜那邊劫火一偏,一縷火尾掃過顧清寒手腕。
皮膚燒開。
一道暗紅咒文,蛇一樣盤在脈門上,和血衣女子腰間的鈴鐺紋,一模一樣。
吳晨曦瞳孔一縮。
她沒躲。
反而往前湊,讓劍尖刺進皮肉。血順著劍刃流下,滴在冰上,無聲。
可她聽見了。
像鈴響了一下。
那聲音,不是來自外界,而是從她心口響起——像是某個沉睡已久的記憶,終於被喚醒。
她看著顧清寒,聲音輕得像夢囈:“你不是來殺我的。”
頓了頓,她笑了,帶著血,帶著痛,也帶著某種決絕的溫柔。
“你是來……搶這盞燈的。”
顧清寒眼神終於動了。
那一瞬,她眼底閃過一絲掙紮,像是被什麼撕扯著。可劍沒收。
壓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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