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她喃喃，“後麵有門。”
“能走嗎？”寧紅夜抬頭看向那個方向，肩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但她已經站直了身子。
“不知道。”吳晨曦抹了把臉，鼻腔裡有血流出，她沒管，“但哥哥撐不了多久。”
吳浩確實快不行了。
右半邊身體已經完全結冰，從肩膀一直凍到腰側，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可他的手還緊緊握著劍柄，哪怕指尖發黑，也沒鬆開。
顧清寒掙紮著站起來，走到陣眼邊，低頭看著那圈黯淡的永夜紋章。符文斷裂，像是被更古老的力量強行打斷。
“這不是通訊器。”她忽然說，“是召喚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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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陳曉琳皺眉。
“它不是在求援。”顧清寒伸手輕輕點在紋章殘跡上，“是在等一個人回來。”
“誰？”
她沒回答。
這時，吳浩嘴唇微微動了動，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彆管……是誰。先走。”
“你呢？”吳晨曦抓著他的衣角，聲音發抖。
“我得留下。”他閉著眼，語氣平靜得像在聊天氣，“劍沒拔，陣就沒破。”
“可你會死！”
“死不了。”他勉強扯了下嘴角，“最多……睡久一點。”
寧紅夜冷笑：“說得跟打個盹似的。”
“差不多。”吳浩喘了口氣，“你們走，我在後麵收尾。”
沒人動。
陳曉琳靠著牆，右手撐著身體，左臂的黑氣已經漫過鎖骨，皮膚下隱隱有東西在蠕動。她盯著那扇實驗室的門，忽然問：“裡麵……會不會有解蠱的東西？”
“可能。”吳晨曦點頭，“也可能是個陷阱。”
“總比在這兒等死強。”寧紅夜活動下手腕，疼得齜牙咧嘴，眼神卻亮了起來，“再說，我不信這破地方真能把咱們全留下。”
顧清寒沒說話，慢慢走到吳浩麵前，單膝跪地，伸手按在他還有溫度的額頭上。掌心傳來一絲極寒的波動，不是攻擊，是傳遞。
“我欠你一次。”她說完，收回手，轉身朝那扇門走去。
吳晨曦最後看了哥哥一眼。
他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半跪在陣眼中央，右手握劍，左手指地。血從肩頭不斷滲出，混著冰渣，在海底鋪開一小片暗紅。
她咬牙站起，撿起地上的因果巨劍，劍柄沾了血，有點滑。
“我們走。”她說。
四人朝著那道隱秘通道走去，腳步沉重，傷痕累累。身後，吳浩的氣息越來越弱，冰層繼續蔓延，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吞沒。
就在他們快要踏進通道口時，異變突生。
玄冰寶石劇烈震動，那兩顆由淚水凝成的冰晶無聲碎裂，化作粉末消散在水中。沙盤殘影一閃而逝，最後投下的畫麵不再是地圖或機關，而是兩個字。
浮現在吳晨曦識海深處。
林逸。
她猛地回頭。
吳浩依舊閉著眼，仿佛毫無察覺。
可他的嘴唇，剛剛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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