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穿著劍尊袍、手持冰魄劍的人,雖然身形、麵容與吳浩一模一樣,但眼神呆滯,動作僵硬,像提線木偶。尤其是握劍的手勢……
“有人……用了你的樣子……做了壞事。”她聲音顫抖,卻異常堅定,“真正的壞人……藏在後麵。”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入識海。
吳浩身體猛地一震,冰魄劍發出淒厲哀鳴,寒氣瞬間碎裂成粉末飄散。但他體內殘留的劍意仍在翻湧,仿佛有另一個意誌在他體內掙紮。
“可我記得……”他聲音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血肉裡擠出來,“我記得他們求饒的聲音。我記得劍紮進胸口的感覺……我記得……妹妹死在我手上。”
吳晨曦心口劇痛,幾乎窒息。
原來不是控製,是篡改。
他們的記憶被入侵、被替換、被重構。那些本該屬於守護與犧牲的回憶,如今卻被扭曲成了罪孽的烙印。
她咬牙,毫不猶豫地劃開手掌,以十年壽命為祭,喚醒沙盤最後的力量。投影閃爍數次,終於鎖定源頭——所有虛假記憶的起點,全都指向同一個位置:
玄鐵肋條第三根。
那是機械首領的核心弱點,也是他們曾以為已被摧毀的節點。
“明白了。”她擦掉嘴角溢出的血絲,眼神淩厲如刃,“它們沒死透,一直在往他腦子裡植入東西。”
顧清寒走到晶體旁,雙手結印,寒氣化作冰網將液態金屬凍結。她蹲下身,指尖觸碰冰殼,眉頭驟然皺起:“裡麵……有心跳。”
“什麼?”吳晨曦怔住,“機器還能有心跳?”
“不是機器的心。”顧清寒抬頭,臉色冰冷,“是一種意識,尚未成型,卻已在孕育。像……一個正在複製的人格胚胎。”
寧紅夜臉色大變:“你是說,他們在複製吳浩?用他的數據造出替代品?”
話音未落,鎖鏈劇烈震動。吳浩雙膝重重跪地,額頭青筋暴起,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像是正與某種無形之物殊死搏鬥。
“快……切斷信號。”他從牙縫中擠出話,“不然……我撐不住了……我會……真的變成那個‘我’……”
吳晨曦衝到沙盤前,發現因果線正在重組。新的路徑浮現:必須由親眼見證真相之人親手打破源頭,否則汙染將持續擴散,最終吞噬所有與之相關者的記憶與存在。
她看向寧紅夜:“你剛才用血連過他,還能再來一次嗎?”
寧紅夜點頭,毫不猶豫地割開手掌,鮮血順著鎖鏈奔湧而上,直衝吳浩眉心。
血光炸裂!
新畫麵浮現——
千年前,地下熔爐深處,黑袍人立於機械核心前,手中灌注黑霧。他身後站著一人,手持冰魄劍,容貌與吳浩一般無二。
但當那人轉臉時,麵容模糊不清,仿佛被刻意抹去。
“又是這樣。”吳晨曦冷笑,“不敢見人的東西,就喜歡躲在影子裡。”
陳曉琳突然開口,右眼中的終焉之火輕輕躍動:“等等……那個姿勢……”
她死死盯著畫麵中持劍的手:“左手握劍的方式……不是哥的習慣。他一向拇指貼劍脊,發力穩健。那個人……是反手握的,像是模仿,卻不通其道。”
顧清寒眯眼:“說明有人刻意複刻,但細節出了錯。”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吳晨曦握緊因果巨劍,眼神如刀鋒般銳利,“有人偷了他的身份,製造了這支機械軍隊,還將九界的毀滅嫁禍給他。”
地麵再次震動。
冰層下的液態金屬開始融化,晶體內部傳出規律的震動,如同倒計時的鐘擺。
吳浩仰頭,發出一聲壓抑至極的怒吼。鎖鏈出現裂痕,寒氣重新凝聚,冰魄劍緩緩抬起。
“快……”他隻剩最後一口氣,“動手……趁我還聽得見你們說話……彆讓我……真的變成惡魔……”
寧紅夜咬牙,血契光芒暴漲,鎖鏈化作封印之環。顧清寒雙手合印,寒氣織成屏障,封鎖四方。陳曉琳點燃最後一絲魂火,照進吳浩雙眼,試圖喚醒他最後一縷清明。
吳晨曦閉眼。
再睜眼時,眼中已無猶豫。
她以二十年壽命為引,催動沙盤終極之力。
投影定格在三個字上:
>斬根源。
她舉劍,直指地麵晶體。
“既然你們愛演戲——”她冷笑,劍鋒劃破空氣,“那今天,我就拆了你們的台。”
劍落三寸。
冰層轟然炸裂,晶體碎成千萬片,露出其中一顆跳動的暗核——
那顆核,長得像一顆縮小的人心,表麵布滿符文,正隨著某種節奏搏動,仿佛擁有真正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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