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一直在抖,頭頂的石頭不斷往下掉,碎石如雨點般砸落,在冰麵上撞出清脆的響聲。寧紅夜手腕上的金紋閃得厲害,像是活的一樣,在她皮膚下麵亂爬,還和前方牆壁上那片古老符文陣列一同震顫,仿佛彼此呼應著某種沉睡已久的儀式。
“它要拉走她!”顧清寒大喊一聲,眉心寒光一閃,體內靈力瞬間爆發。她雙手猛地一壓,極寒之氣自腳下蔓延而出,冰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地麵,哢嚓作響中,將寧紅夜的雙腳牢牢凍結在原地。
可那股牽引之力太過強大,冰層剛凝成就開始龜裂,裂縫如蛛網般迅速擴散。
吳晨曦反應最快,身形一閃已至寧紅夜身後,一把抓住她的衣領,用儘全力往後猛拽。寧紅夜整個人被硬生生拖回半步,腳下的冰塊轟然炸裂,碎屑四濺。吳晨曦順勢抽出背上的因果巨劍,劍身嗡鳴,劃破空氣插入地麵,穩住身形。識海中的沙盤輕輕晃動,發出細微卻刺耳的摩擦聲,像有東西正在試圖入侵她的意識。
“彆讓它得手。”她咬著牙,額角滲出冷汗,“這裡不是出路,是陷阱。”
陳曉琳靠在深淵邊緣的裂縫旁,左眼空洞無神,瞳孔深處似有一團灰霧翻湧;而她的右手掌心,則悄然浮起一縷暗紅色的火苗,微弱卻詭異,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引信。“它到底想乾什麼?”她聲音沙啞,像是喉嚨被砂紙磨過,“不是召喚幫手……是在點燃引子,準備重啟整個係統。”
話音未落,深淵底部猛然轟然炸開,岩層崩裂,塵浪衝天。一條由漆黑金屬鑄成的台階緩緩從地下升起,階梯表麵刻滿複雜的運行符文,每一步都泛著幽藍的冷光,一路延伸向岩壁深處——那裡,一扇巨大的鐵門悄然浮現。
門高十丈,通體由未知合金打造,布滿鏽跡與歲月的劃痕,中央凹陷處正是放置本源結晶的位置。而門扉之上,赫然鐫刻著與玉簡背麵完全一致的封印紋路,那些線條如同活物般緩緩流動,仿佛仍在呼吸。
“路開了。”顧清寒冷笑,指尖凝出一根冰針,在月光下閃爍寒芒,“還挺周到,連台階都給我們修好了。”
“不是給我們的。”吳晨曦盯著那扇門,眼神銳利如刀,“這是為‘容器’準備的祭壇。我們隻是陪葬品。”
沒有人回應。四人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皆有決意。她們知道,退無可退。
台階冰冷刺骨,每踏上一步,腳下便傳來空蕩蕩的回響,仿佛整條通道都是中空的,藏匿著無數機關與殺機。空氣越來越沉重,壓迫感直逼胸口,連呼吸都變得艱難。寧紅夜由吳晨曦攙扶前行,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卻逐漸清明,像是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掙紮醒來。
“你還記得剛才說的話嗎?”吳晨曦低聲問,語氣裡帶著一絲試探。
寧紅夜搖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不全是我說的……腦子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念什麼協議,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像是預設程序……”
“什麼協議?”
她嘴唇微微顫抖:“血契。用弑神者的血打開機械心臟,取出本源結晶,然後重啟輪回鎖——讓時間倒流,重置世界秩序。”
吳晨曦皺眉,沒有再追問。有些真相一旦揭開,就再也無法回頭。
當她們終於走到門前時,那扇巨門竟無聲無息地開始變化——門縫間滲出淡藍色的光芒,一明一暗,宛如心跳。緊接著,寧紅夜手腕上的金紋驟然暴閃,她身體猛地前傾,像是被無形之手狠狠拽住。
“來了!”顧清寒立刻出手,雙臂一展,寒氣化作數條冰鏈疾射而出,纏住寧紅夜的腰身。可那股力量太強,隻聽得“嘣嘣”幾聲脆響,冰鏈儘數斷裂!
吳晨曦怒喝一聲,抬劍斬向門前那層光幕。因果巨劍劈下,卻並未擊穿,反而被數根透明鎖鏈纏住劍身,猛地往門內拖拽!她死死握住劍柄,識海劇痛如潮水襲來,沙盤表麵瞬間裂開一道細紋,幾乎碎裂。
“是因果鎖!”她咬牙低吼,“這東西認準我要抓我!它是衝著‘因’來的!”
陳曉琳衝上前,手中火焰化作長鞭橫掃而去。可火線剛觸碰到鎖鏈,火焰瞬間熄滅,所有能量都被吞噬殆儘,連一絲餘溫都沒留下。
“彆白費力氣。”她喘著粗氣,右眼火光跳動,“這不是普通禁製……是專門針對‘因’與‘果’的規則級束縛。它不允許逆命之人靠近。”
“那就打破規則。”吳晨曦冷冷開口,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她閉上雙眼,體內碎星之力轟然爆發,強行喚醒識海中那枚瀕臨崩潰的沙盤。
刹那間,沙盤輕輕顫動,投射出一段模糊畫麵——兩條血脈線交錯而行,一條湛藍如極夜寒淵,一條赤紅似熔岩奔湧,最終交彙於一顆懸浮的結晶之中。
三行古字浮現虛空:
>一個人的血,打不開神門;
>冰與火不碰,永遠沉淪;
>兩人一起,才能重生。
畫麵一閃即逝,沙盤徹底陷入黑暗。吳晨曦嘴角溢出血絲,單膝跪地,卻被顧清寒及時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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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懂了嗎?”顧清寒聲音緊繃。
“看懂了。”她擦去唇邊鮮血,睜開眼,竟露出一絲笑意,“開門不能隻靠一個人的血。必須兩個屬性相克的人同時獻祭,還要有媒介引導能量融合。”
“誰?”陳曉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