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寧聽見南宮言和沈銀秋拌嘴，立刻幫腔：“沈姑娘這話就不對了！方才在後山，我跟南宮大哥說瞧見身影時，他早就看出來是詭道秘術了！”
她瞪著沈銀秋，又道：“方才我跟他說情況時，他一再打斷我，就是有意不想打草驚蛇，想先摸清那人底細。想來那時候，他就知道對方不簡單了。難道人人都像你這般愚蠢，看不出來嗎？”
沈銀秋氣得臉發紅，手指著溫月寧：“你、你怎麼敢說我愚蠢！”
“難道不是嗎？”溫月寧挑眉，“南宮大哥那麼聰明的人，這點小事還用等彆人點破？”
沈銀秋立刻接話，語氣更急：“你自己當時不也沒瞧出端倪嗎？不也一樣糊塗？說不定這些話，還是南宮大哥後來跟你說的，你這會才後知後覺頓悟的！”
溫月寧被這話戳得一惱，聲音也拔高了些：“是又怎樣？我跟南宮大哥關係好！他願意跟我說，我願意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沈銀秋又冷笑：“喲，這才多久，就一口一個‘南宮大哥’了？之前在人前，不還一直直呼‘南宮言’嗎？怎麼這會突然改口，這麼熱絡了？”
溫月寧下巴一抬，接著補道：“也就你，到現在還拎不清！我樂意這麼叫，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管得著嗎？”
燕七鷹和洛璃霜聽著兩人吵個不停，臉上都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沒再多說，徑直走進了燕雲殿。
南宮言雙手抱胸，胸前夾著把折扇。他低頭用折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又深深歎了口氣，那表情顯然也煩透了這兩人的爭執。
他無奈開口：“兩位姑奶奶，彆吵了行不行？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這話一出，溫月寧和沈銀秋沒停，反倒一同扭頭對著南宮言喊：“你閉嘴！”
溫月寧剛喊完，突然一拍腦門：“哎，不對啊！咱們吵這麼大聲，那人該不會聽見了吧？要是壞了事兒可怎麼辦？”
南宮言放下抱胸的手，折扇輕輕晃了晃：“放心，那人不在這附近。他說不定早就混進莊裡了，下一步指不定要做什麼。”
他頓了頓，又補充：“剛剛燕兄沒出來阻止咱們吵，想來是已經猜到了——那人恐怕已經易容成哪個丫鬟或者仆人的樣子混進來了。”
溫月寧急了：“啊？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吧？”
南宮言抬眼看向燕雲殿的方向，語氣穩了些：“彆慌，我相信燕兄自有打算，咱們先等他。”
洛璃霜望著身前並肩而行的燕七鷹，率先開口：“燕大哥，你想必對暗處之人，已有想法？”
燕七鷹目光沉了沉：“那人從我們出便水城就跟著，混進莊裡，十有八九是溫之行派來的。他想探虛實、找機會下手，我清楚。但貿然搜捕會打草驚蛇，不如按兵不動等他露馬腳。”
洛璃霜點頭：“我也是這般想，隻是莊中仆從多，得防他暗中動手腳。”頓了頓又蹙眉：“可這樣一來，我們找玉清真訣的事，又要被拖延了。”
燕七鷹安撫道：“嘿，這點我早考慮到了——我早讓燕雲三十六天騎暗中打探他行蹤，就算這邊盯梢，找他的事也沒停。”
洛璃霜仍憂心：“溫之行銷聲匿跡快二十年，這麼找恐怕難有結果，拖得越久越不利。”
燕七鷹眼底帶了點了然：“這你倒不用急。他既然都派人找到這兒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遲早還會有動作。我們隻要盯著，等著他主動露出更多破綻就行。”
洛璃霜垂眸道：“那一切聽燕大哥的安排。這段時間，多謝你這麼幫我。”
燕七鷹轉頭望她，眼神軟得像浸了溫水，滿是柔情。他沒說話，隻是輕輕抓住了她的手。
洛璃霜心頭一跳，忙想把手抽回來，可燕七鷹反而抓得更緊，指尖帶著溫溫的力道，讓她掙不開。
“霜兒，”燕七鷹的聲音也放輕了，“趁這空閒，我帶你去燕州城逛逛吧？”
洛璃霜臉頰發燙，急聲道：“燕大哥，你彆這樣！要是讓我師妹看見了，不好。”
燕七鷹眉頭微蹙，語氣卻依舊溫柔：“為何要在意她的感受？”
洛璃霜垂著眼睛，聲音輕了些：“我跟師妹同門十年，不想讓她傷心。你也知道，她心裡是喜歡你的。”
燕七鷹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認真：“可你知不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
洛璃霜猛地抬眼，撞進他滿是深情的目光裡，又慌忙低下頭，手還被他握著，連指尖都熱了起來。
燕七鷹盯著她，突然追問：“你呢？你喜歡我嗎？”
洛璃霜被問得一慌，嘴唇動了動，半天隻擠出：“燕大哥，我、我……”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完整。
洛璃霜本就因燕七鷹的親近心慌，此刻被這突如其來的直白追問，更是亂了陣腳。
燕七鷹心裡一陣懊惱，握著她的手更緊了，開口沉聲道：“讓你說句喜歡我，就這麼艱難？”
洛璃霜連忙搖頭，眼眶微微發紅：“不是的……我從來沒喜歡過誰，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我分不清心裡的想法，不敢隨便應你。”
就在這時，殿外忽然傳來沈銀秋的聲音：“師姐！燕大哥！”
洛璃霜心裡一緊，猛地用力把手抽了回來，似乎心裡那股緊繃的勁兒終於得到了解放，隨即快步朝著聲音方向迎上去：“銀秋，你可算來了。”
沈銀秋剛走進殿，目光就落在洛離霜臉上，疑惑地問：“師姐，你眼睛怎麼紅紅的？是不是哭了？我看你好像有點慌張。”
洛璃霜連忙抬手揉了揉眼，勉強笑了笑：“沒有沒有，剛才風吹著眼睛了，有點不舒服。我哪有慌張，就是等你來呢。”
沈銀秋盯著她看了兩眼，沒再追問，徑直朝燕七鷹跑過去，伸手抓住他的手：“燕大哥！”
沈銀秋伸手緊緊抓住他的手：“燕大哥！”
燕七鷹沒理會她，目光徑直落在洛離霜身上，眼神裡還帶著之前未散的情緒。
一旁的南宮言將這情形看在眼裡，默默打開折扇捂住嘴巴，“咳、咳”輕咳了兩聲。
他上前一步開口：“燕兄，咱們這幾日連日趕路、奔波勞累，眼下也沒什麼急事先要處理，不如先下去歇息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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