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近兩個月的艱苦行軍和短暫休整,萬曆三十二年正月,沈驚鴻率領的三千神機營精銳抵達福建泉州。與早已在此集結的福建水師艦隊彙合。
此時的沈驚鴻,經過一路風塵和軍旅磨練,皮膚黝黑了些許,眉宇間的稚氣進一步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屬於統帥的冷峻與果決。他並沒有在泉州過多停留,在補充了淡水和部分新鮮蔬果後,便下令艦隊揚帆起航,目標直指呂宋馬尼拉!
航行途中,沈驚鴻絲毫沒有放鬆。他利用這段時間,進一步磨合麾下陸軍與水師的配合,組織士兵在顛簸的甲板上進行適應性射擊訓練,尤其是秘密裝備了“驚鴻一式”步槍的特選射手,更是進行了高強度的實彈演練。他對各級軍官反複強調戰術紀律和火力協同,確保這支首次跨海作戰的新式軍隊,能最大程度發揮其裝備優勢。
二月初,大明特遣艦隊終於抵達呂宋外海。蔚藍的海麵上,帆檣如林,旌旗招展,龐大的艦隊陣容,立刻引起了沿岸土人和西班牙哨戒船的注意,恐慌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向馬尼拉。
沈驚鴻並沒有急於發動進攻。他首先派出了精通西班牙語的隨行翻譯由徐光啟推薦的一位皈依天主教的士人擔任)以及幾名膽大心細的軍官,乘坐小船前往馬尼拉港,向西班牙呂宋總督迭戈·德·阿爾塞羅遞交了大明皇帝的國書與太子朱常洛的諭令。
國書措辭極其強硬,嚴正譴責西班牙殖民當局的屠殺暴行,並提出最後通牒:
一、立即交出策劃和執行屠殺的主要元凶。
二、賠償大明遇難僑民及朝廷軍費,總計白銀五千萬兩相當於大明全國五年的田賦收入總和)。
三、在馬尼拉立碑,以中文及西班牙文銘刻屠殺罪行及謝罪條款。
四、保證今後在呂宋所有華人的生命財產安全及貿易自由。
限令十日之內答複,若逾期不覆或拒絕條款,天朝大軍將自行討取公道!
這份天文數字的賠款要求和強硬姿態,讓西班牙總督阿爾塞羅又驚又怒。他自恃馬尼拉城堡防禦堅固,麾下有近兩千名裝備火繩槍和火炮的西班牙士兵以及數千名土著仆從軍,根本不把這支遠道而來的“中國艦隊”放在眼裡。他傲慢地拒絕了大明的大部分要求,隻同意象征性地賠償少量白銀,並聲稱屠殺是“針對叛亂者的必要措施”。
收到西班牙人拒絕的回複,沈驚鴻毫不意外。他冷靜地下達了作戰命令。
次日清晨,馬尼拉灣晴空萬裡。大明艦隊排成戰鬥隊形,緩緩逼近馬尼拉城堡。西班牙守軍緊張地注視著海麵,火炮已經填裝,火繩槍兵在城垛後嚴陣以待。
然而,大明艦隊並沒有像西班牙人預想的那樣,進入城堡火炮的有效射程進行傳統的對轟。在距離城堡尚有數裡之遙,遠遠超出西班牙老式火炮射程的地方,艦隊停了下來。
緊接著,讓所有西班牙守軍永生難忘的一幕發生了。數十艘明軍小型戰船,護衛著幾艘大型福船,在海上列開陣勢。隨著一聲令下,福船側舷炮窗打開,露出了並非巨型重炮,而是一排排黑黝黝的、更為修長的炮管——那是經過改進、射程更遠的大明艦炮。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炮聲響起,但炮彈並非砸向堅固的城牆,而是劃過優美的拋物線,精準地落在了馬尼拉城堡外圍的碼頭區、倉庫區以及西班牙人的兵營附近!爆炸聲接連不斷,木製建築被摧毀,燃起熊熊大火,濃煙滾滾而起!
這遠超預料的射程和精度,讓西班牙人目瞪口呆!他們的火炮,根本夠不著明軍的艦隊!
炮火準備之後,更令人膽寒的一幕上演了。數百名神機營士兵,乘坐舢板,在艦炮的掩護下,迅速靠近至距離海岸約一裡處,然後跳下船,在齊腰深的海水中,排成嚴整的戰鬥隊形,穩步向灘頭推進!
“他們瘋了嗎?在海水裡列陣?”西班牙軍官難以置信。
然而,當明軍士兵在灘頭站穩腳跟,舉起手中那迥異於火繩槍的武器時,西班牙人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灘頭上的神機營士兵,迅速分成了三排。第一排蹲下,第二排站立,第三排準備。他們手中持有的,正是大明最新的雷霆銃。
西班牙總督阿爾塞羅在城堡上,透過望遠鏡看到明軍士兵在沒有任何火繩點燃的情況下,就直接舉槍瞄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放”隨著明軍基層軍官一聲令下。
“砰!砰!砰!砰!”
密集如爆豆般的槍聲驟然響起!白色的硝煙瞬間彌漫了整個灘頭!這射速,遠超西班牙人熟悉的火繩槍!更要命的是,明明距離尚遠,超出了火繩槍的有效射程,但城堡垛口後卻接連傳來西班牙士兵的慘叫聲!鉛彈竟然精準地射中了目標!
“這不可能!”阿爾塞羅失聲驚呼。他親眼看到,有士兵僅僅是將頭稍微探出垛口觀察,就被遠處射來的子彈擊中麵門,倒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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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軍士兵訓練有素地輪番射擊,裝填速度極快,火力幾乎連綿不絕。灘頭仿佛築起了一道死亡的彈幕,任何試圖冒頭還擊的西班牙士兵,都麵臨著被精準射殺的風險。偶爾有西班牙火炮冒險發射,但炮彈要麼落在灘頭前方的空地上,要麼因為瞄準倉促而偏離目標,根本無法對隊形相對分散、且處於動態推進中的明軍造成有效殺傷。
就在西班牙守軍的注意力被灘頭的雷霆銃隊完全吸引時,一支約百人的明軍小分隊,在沈驚鴻親自率領下,利用海岸邊的礁石和植被掩護,悄無聲息地迂回到了馬尼拉城堡防禦相對薄弱的側後方。這支小分隊,全部裝備著沈驚鴻的秘密武器——“驚鴻一式”後裝線膛槍!
他們抵達預定位置後,沈驚鴻冷靜地觀察著城堡上的動靜。他看到了那個在眾多軍官簇擁下、衣著華麗、正在指手畫腳的總督阿爾塞羅。
“目標,敵方總督周圍人員,自由射擊,壓製其指揮!注意,儘量活捉總督!”沈驚鴻低聲下令。
“砰!”“砰!”“砰!”
更加清脆、獨特的槍聲響起。“驚鴻一式”射出的金屬定裝彈,初速更高,彈道更平直,精度遠超雷霆銃!刹那間,阿爾塞羅身邊的副官、旗手、傳令兵接連中彈倒地,非死即傷!阿爾塞羅本人也被一顆子彈擦傷了手臂,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
這精準而恐怖的狙殺,徹底摧毀了西班牙守軍的指揮係統和抵抗意誌。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在這麼遠的距離上,敵人的火槍還能如此精準地殺傷人員?
“魔鬼!他們是魔鬼!”恐懼像瘟疫一樣在守軍中蔓延。
與此同時,正麵灘頭的明軍主力,在雷霆銃和隨行的蕩寇銃用於近距離壓製)的掩護下,已經成功地建立了穩固的灘頭陣地,並開始向城堡方向壓迫。
眼見大勢已去,傷亡慘重,且總督危在旦夕,城堡內的西班牙人終於升起了白旗。
馬尼拉之戰,以明軍近乎零傷亡的代價,迫使西班牙殖民當局投降!
沈驚鴻在眾多士兵的護衛下,昂首步入馬尼拉城堡。在總督府內,他見到了麵如死灰、手臂包紮著的總督阿爾塞羅。
沈驚鴻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將那份寫著巨額賠款條款的文書拍在阿爾塞羅麵前,用冰冷的語氣說道:“簽字,或者,死。”
在絕對武力的威懾和下顎被明軍士兵用“驚鴻一式”槍口頂住的情況下,阿爾塞羅顫抖著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並交出了總督印信。
隨後,沈驚鴻下令查封西班牙總督府、教堂以及主要殖民官員的財產,同時要求西班牙人交出所有參與屠殺的軍官和士兵。經過清點,從西班牙人庫房中收繳的金銀、寶石、香料等財物,價值遠超千萬兩白銀!這還不包括那紙天文數字的賠款協議。
沈驚鴻特意在馬尼拉最大的廣場上,舉行了一場莊嚴的祭奠儀式,告慰數萬罹難同胞的在天之靈。並勒石立碑,以中文、西班牙文並列,刻下了西班牙人的罪行和投降賠款的條款。
完成這一切後,沈驚鴻沒有留戀,他下令艦隊押解著包括總督阿爾塞羅在內的重要俘虜,裝載著繳獲的巨大財富,揚帆起航,踏上了歸國的路程。
蔚藍的大海上,大明艦隊旌旗招展,滿載著勝利的榮耀與複仇的快意。沈驚鴻站在旗艦的船頭,海風吹拂著他年輕卻已顯剛毅的臉龐。他知道,他不僅帶回了一場輝煌的勝利,更帶回了大明已然重振的國威,以及海外華人期盼已久的尊嚴與安全。這筆巨大的財富,也將為搖搖欲墜的大明財政,注入一劑強心針。
龍吟呂宋,聲震四夷!一個屬於沈驚鴻的時代,正隨著這歸航的船隊,緩緩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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