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那張冰冷的黑色卡片,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在江淮的口袋裡,也燙在他的心上。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衝擊著他的理智。那是吸血鬼的沙龍,非人的聚會,每一步都可能踏足未知的危險,稍有不慎,或許連靈魂都會被吞噬殆儘。
逃避的念頭如同誘人的毒蛇,在他腦中嘶嘶作響。他可以假裝生病,可以關掉手機躲起來,甚至可以求助於莉莉絲——儘管那無異於與虎謀皮。
但當他回到501寢室,看到正用尾巴卷著畫筆、努力在周銘畫稿上添亂並自以為在幫忙)的米雪兒;聽到沈淵一邊照鏡子一邊嚷嚷著要給他設計“決戰造型”;感受到雷震拍在他背上那鼓勵但差點把他拍散架)的力道;瞥見林珂屏幕上飛速滾動的、關於“吸血鬼民俗學及潛在弱點”的數據流;接收到李慕白那沉穩而隱含擔憂的目光……
當他想起妹妹江時雨那句“我們的合約”,想起林清許在咖啡館裡那片刻的寧靜,甚至想起網絡那頭那個總是用戲謔語氣點醒他的“邪惡貓貓頭”……
他發現自己無法退縮。
他不能孬。
不是因為勇敢,而是因為他身後已經沒有了退路。他的身上纏繞了太多的線——親情、友情或許還有未成型的愛情)、責任、承諾,以及那份對“平凡”最原始的渴望。如果他在這裡倒下,退縮,那麼之前所有的掙紮、所有的委曲求全、所有的“角色扮演”,都將失去意義。
他會被打回原形,成為一個真正的、連自己都唾棄的可憐蟲。然後被蘇玖玖徹底掌控,被林芷拖入更深的偏執深淵,被月島綾玩弄於股掌,被莉莉絲視為無用的棄子,而伊麗莎白……她隻會用更加冰冷的目光,將他重新歸類為“乏味的食物”。
更重要的是,那些因他而被卷入風暴邊緣的人,可能會因為他此刻的懦弱,而承受無法預料的後果。
他走到陽台,冰冷的夜風吹拂著他滾燙的臉頰。他掏出手機,點開與evineko的聊天界麵。
“老師,”他打字,手指穩定得出奇,“‘血色回廊’的副本,我接了。”
evineko:“……貓貓頭沉默了三秒,然後發來一個敬禮的表情)”
evineko:“好!這才是我認識的小adc!明知是必輸局,也敢亮血條!貓貓頭眼神燃燒)”
evineko:“聽著!最後的特訓開始!第一,藥水是關鍵!拉維娜給的藥水純度更高,務必帶足!它是你唯一的‘魔法抗性’!”
evineko:“第二,記住你的身份!你不是去交朋友的,你是‘展品’!保持沉默,保持觀察,用最低限度的禮貌回應任何搭話,絕對不要好奇,不要追問!”
evineko:“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內核穩定’的終極奧義!想象你心裡有一個絕對的錨點,可以是你的妹妹,可以是那隻貓娘,甚至可以是你渴望的普通生活!當感到恐懼時,就死死抓住那個念頭!那是你在黑暗裡唯一的光!”
江淮看著屏幕,一字一句地記在心裡。
他回到室內,看向他的室友們,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兄弟們,明晚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如果……如果我後天早上沒回來……”
“呸呸呸!”沈淵立刻打斷他,“說什麼晦氣話!你肯定能全須全尾地回來!我們還等著你回來繼續當我們的‘後宮王’呢!”
雷震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控製住了力道):“放心去!宿舍有我們!”
林珂推了推眼鏡:“已為你規劃出三條從城西返回的最優路線,並標記了沿途所有夜間營業的便利店和派出所。”
周銘默默遞過來一張速寫,畫的是江淮身穿鎧甲、手持光劍?)的q版形象,旁邊寫著“加油”。
李慕白拍了拍他的手臂,溫聲道:“江兄,謹記,以正合,以奇勝。守住本心,方為根本。”
米雪兒雖然聽不懂,但感受到氣氛的凝重,撲過來緊緊抱住江淮的腿,仰著小臉,紫眼睛裡滿是依賴:“主人要早點回來!”
江淮看著這一張張麵孔,心中那股因恐懼而產生的寒意,竟被一種奇異的暖流驅散了些許。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他拿出拉維娜贈予的水晶瓶,將裡麵冰藍色的液體小心地分裝進幾個小瓶,貼身放好。這是他的盔甲,他的盾牌。
然後,他閉上眼睛,開始在腦中反複模擬evineko教導的應對策略,構築心理防線,想象著那個名為“平凡”的錨點。
他依然害怕,恐懼如同實質般攥緊他的心臟。但他更害怕的是,那個因為懦弱而失去一切、連掙紮都不敢的自己。
“我不能孬。”
這不再是一句口號,而是他對自己許下的、必須踐行的諾言。
明晚,“血色回廊”,無論那是龍潭還是虎穴,他都要去闖一闖。不是為了證明什麼,隻是為了——活下去,並且,有尊嚴地、按照自己的意誌,活下去。
他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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