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商業街的ar互動廣告屏正在爆發“時間貼現危機”——所有顯示“限時折扣”的電子招牌都變成了蠕動的時鐘觸手,被觸手纏住的顧客會瞬間失去對時間價值的判斷,瘋狂透支未來收入購買無用商品。林舟的齒輪左腿剛邁入警戒線,膝蓋處的螺絲就自動擰緊成倒計時指針:這是上周處理“拖延症精”殘留的【時間感知紊亂】,此刻他眼中的世界正以兩倍速快進,而黑霧右肩飄出的絮狀物在空氣中凝成“24小時免息”的浮動標簽。
“認知弑殺者血脈激活度91”
“臨時能力:【公允價值之眼】可看穿商品真實價值波動曲線)”
“檢測到畸變體癸188【時間竊取怪】:由‘分期購物焦慮’凝聚而成,能力是將時間成本具象化為高利貸賬單”
商業廣場中心已化作荒誕的金融沼澤。奶茶店的“第二杯半價”標語變成鐵鉤,拽著顧客的衣領強迫拚單;服裝店的“三日退貨承諾”在試衣間裡盤踞成毒蛇,咬中者會連續三天夢見自己裸奔上班;最棘手的是手機店門口的“零首付購機”廣告,它已膨脹成巨大的二維碼黑洞,不斷吐出寫滿“未來時間抵押合同”的紙飛機。林舟閃身躲過一架紙飛機,發現合同角落的公證員印章竟是魏明館長的茶杯底紋。
時間竊取怪的攻擊充滿消費主義陷阱。當林舟衝向二維碼黑洞時,地板突然塌陷成“網紅打卡點軟巢”——每踩一步都會觸發“朋友圈點讚暴擊”,逼人原地擺拍直到手機電量耗儘;天花板垂下的打折吊牌變成絞索,套住顧客的脖子將其吊成商品陳列狀;試衣鏡裡折射出的不是人影,而是每個人未來三個月被迫加班的憔悴麵孔。林舟的【公允價值之眼】此刻劇烈刺痛,因為他看見所有商品標價下方都浮動著一行血紅色小字:“實際支付:本金+168小時睡眠時間”。
互助小組的新成員“熊孩子精”首次參戰就鬨出亂子。它把收銀台變成蹦床,喊著“買不起就搖一搖”蹦碎了十台掃碼槍,卻意外發現槍膛裡藏著蘇曉小學時期的算術本——頁腳用蠟筆畫著疑似時間竊取怪的雛形:一個長著時鐘臉的存錢罐,罐底標注“姐姐的生日禮物基金”。林舟的黑霧右手趁機探入二維碼黑洞,抓出的不是手機而是半張幼兒園獎狀,上麵歪扭寫著:“蘇曉同學在‘時間儲蓄罐’活動中獲得節儉之星”。獎狀背麵的膠痕粘著魏明館長的咖啡漬。
決戰在珠寶專櫃展開。時間竊取怪的本體竟是所有顧客腕表秒針的同步震顫,它凝聚成一座布滿分期期數的時鐘塔。當時針指向“12期免息”刻度時,林舟的齒輪左腿突然失控踢碎玻璃櫃,飛濺的鑽石化作利刃割破他的臉頰——血液滴落處浮出蘇曉的童年日記片段:“哥哥說錢是時間變的,那我的壓歲錢能買回媽媽的時間嗎?”
【公允價值之眼】在關鍵時刻暴走。林舟視線所及之處,商品價簽全部扭曲成時間方程式:一台手機=熬夜加班15天,一件大衣=放棄年假3次。他抓起廣播話筒念出《價格法》第四條,聲波震碎了時鐘塔的分期齒輪。時間竊取怪在消散前發動最後一擊:將林舟的信用卡賬單幻化成實體磚塊砸下,而磚縫裡嵌著一枚鏽跡斑斑的鑰匙——鑰匙柄刻著“第九檔案館地下三層,蘇曉時間鎖”。
副作用比預期更猙獰。凱旋後林舟發現自己的血管裡流動著微型計算器,每次心跳都會彈出“本月待還時間:38小時”的懸浮窗;互助小組的“相親焦慮神”試圖用婚戀網站積分幫他抵消債務,結果反而觸發“情感高利貸”,讓林舟右手無名指上憑空出現一枚戒指大小的欠款圈。
深夜整理戰利品時,林舟在撕碎的時間抵押合同裡發現異常:所有顧客的簽名筆跡都源於同一支鋼筆——那是魏明館長在去年年終表彰會上獲得的獎品,當時他笑著將鋼筆彆在蘇曉的檔案袋上:“給你寫自願收容同意書用。”更令人心悸的是,林舟的齒輪左耳突然開始自動播放一段嘈雜錄音,背景音裡蘇曉輕聲說:“哥,我把自己未來的時間預售了,才能換你進檔案館的資格……”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桌麵的鑰匙上,林舟突然發現自己的影子正緩慢分解成沙漏裡的流沙——而沙漏底部刻著一行小字:“時間債務清償前,肉體將逐步資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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