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城的晨霧還未散儘,城牆根下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夯土聲。老石匠光著膀子,指揮著民夫們將新燒好的青磚層層壘起,每砌三層就潑上摻了糯米汁的泥漿,夯錘落下時,他都會彎腰用手指敲敲磚縫,直到聽見“砰砰”的實響才肯罷休。
“再加高兩尺!”他對著腳手架上的工匠們喊道,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紅毛鬼子的炮彈能打穿三尺厚的牆,咱就得砌五尺!讓他們知道,華夏城的城牆不是紙糊的!”
不遠處的護城河工地上,林嫂帶著婦人孩子們正往溝裡傾倒石塊。原本丈餘寬的護城河被拓寬到兩丈,河底埋著削尖的木樁,岸邊種上了密密麻麻的荊棘——這些帶刺的灌木是從山裡移栽的,枝葉上的尖刺能劃破牛皮靴,最適合阻擋騎兵衝鋒。
天宇站在箭樓上,手裡拿著王貴繪製的城防圖,指尖劃過標注著“暗哨”“陷阱”的符號。“西側的黑風口要再加派十個哨位,”他對身邊的趙隊長說,“那裡是唯一能藏下千人隊伍的隘口,必須每隔半個時辰換崗一次,用鴿哨傳遞信號。”
趙隊長在冊子上一一記下:“城主放心,暗哨都選的是獵戶出身的弟兄,夜裡能看見百丈外的動靜,耳朵能辨出馬蹄聲和腳步聲的區彆。”
一、城牆鑄盾,步步為營
城牆的加固工程比預想中更複雜。王貴帶著工匠們在牆體內嵌了夾層,裡麵塞滿了夯實的沙土和碎鐵片——這是他從古代城防術中改良的法子,沙土能緩衝炮彈的衝擊力,碎鐵片則能減少牆體開裂。
“這裡要留射擊孔。”王貴指著城牆中段,用石灰畫出一個個傾斜的菱形,“孔口外小內大,既能架槍,又能擋住外麵的子彈。每個射擊孔後要砌個半人高的掩體,弟兄們射擊時能有個依靠。”
牛皋則在城牆頂端忙活。他讓人沿著垛口挖了條半尺深的壕溝,裡麵鋪上浸過桐油的柴草,又在溝邊堆了幾排陶罐——這些罐子裡裝著硫磺和硝石,遇到火星就會冒出濃煙,專用來對付攀爬城牆的敵軍。
“等紅毛鬼子爬上來,咱就點燃柴草,扔出這些‘煙霧彈’,”他拍著一個陶罐得意地笑,“讓他們在煙裡摸瞎,咱在垛口後麵等著砍腦袋!”
正午的日頭最烈時,城防工地卻沒一人停歇。鐵匠坊的學徒們推著獨輪車送來新鍛打的鐵蒺藜,這些四棱形的鐵器每個角都磨得鋒利,撒在城外的必經之路上,能紮穿馬蹄和鞋底;織布坊的姑娘們送來縫好的帆布,這些浸過防火油的布被用來遮蓋城牆上的火藥箱,避免被雨水打濕。
老石匠看著漸漸增高的城牆,突然從懷裡掏出個布包,裡麵是他孫子用陶土捏的小城牆,上麵歪歪扭扭地刻著“華夏”二字。“等這城牆砌好了,就把這小東西嵌在城門上,”他對天宇說,“讓娃娃們知道,這城是咱一磚一瓦壘起來的,得用命守著。”
二、曠野設伏,暗藏殺機
城外的曠野上,民團的小夥子們正跟著王貴布設陷阱。他們在官道旁的草叢裡挖了丈餘深的豎井,井口蓋著偽裝的樹枝和浮土,井底埋著削尖的竹樁——這些竹樁先用火烤過,堅硬如鐵,頂端還塗了野豬油,滑溜溜的讓人抓不住。
“每隔十丈設一個,”王貴用腳踩了踩井口的偽裝,確保看起來和周圍的地麵無異,“要順著敵軍的行軍路線布,讓他們以為是天然的溝壑。”
牛皋則帶著人在密林裡搭建了望塔。這些塔用粗木搭建,藏在濃密的樹冠裡,塔上的哨兵能看清方圓五裡的動靜,塔下連著隱蔽的地道,一旦發現敵軍,哨兵可以順著地道迅速撤離,同時點燃塔下的火藥桶,炸毀了望塔防止被敵軍利用。
“這塔要建得跟樹一樣,”牛皋對木匠們說,“多綁些藤蔓和樹葉,遠看就是棵老古樹。塔上的弟兄帶夠三天的乾糧和水,不到萬不得已不準下來。”
最隱蔽的是水源地的防禦。王貴讓人在幾處山泉旁挖了暗渠,平時用石板蓋住,遇到敵軍來取水,就掀開石板放水,衝垮他們的水桶和器具;同時在泉眼附近的石頭上塗抹了少量巴豆粉——這種藥粉無色無味,少量混入水中隻會讓人腹瀉,卻能大大削弱敵軍的戰鬥力。
“咱不主動害人,但也不能讓他們舒舒服服取水,”王貴對負責此事的老兵說,“記住劑量,要的是讓他們難受,不是取他們的命——真正的殺招,在後麵的伏擊圈裡。”
三、民團擴編,厲兵秣馬
城內的校場上,塵土飛揚。王貴正親自教授民團士兵刺殺技巧,他手裡的木槍一抖,槍尖精準地戳中稻草人的心口,隨即手腕一翻,槍杆在腋下旋轉半圈,又挑向稻草人的咽喉。
“記住,對付帶槍的敵人,要貼近了打,”他對圍成一圈的士兵們說,“槍長但轉身慢,咱用短刀或長矛貼上去,讓他們的槍施展不開。”
五十歲以上的老者和十五歲以下的少年組成了輔兵隊,由周先生帶領。他們雖然不上前線,卻負責傳遞消息、運送彈藥、照顧傷員。此刻,少年們正在練習用滑輪搬運石塊,老者們則在包紮傷口——他們用的是周先生改良的草藥,把止血的三七和消炎的蒲公英搗成泥,敷在傷口上再用麻布纏緊,比單純用布條包紮效果好得多。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牛皋的騎兵訓練最是熱鬨。三百名騎兵在空地上演練“回馬槍”,戰馬疾馳時突然轉身,騎兵順勢劈出長刀,刀光閃過,稻草人頭上的草帽應聲落地。“紅毛鬼子的騎兵喜歡正麵衝鋒,”牛皋騎著戰馬在隊列中穿梭,“咱就跟他們玩迂回,打一下就跑,讓他們追不上、抓不著,活活累死!”
傍晚的射擊場上,湯姆等留下的俘虜成了特殊的教官。他們教漢軍士兵如何校準步槍,如何在有風的情況下調整瞄準角度。一個年輕的漢軍士兵第一次打中靶心時,湯姆忍不住鼓起了掌,隨即又有些尷尬地低下頭——他沒想到,自己會教曾經的敵人使用武器。
“打得好!”天宇走過來,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又對湯姆說,“你教得也很好。在華夏城,隻要真心出力,不管你是誰,都是自己人。”
湯姆抬起頭,看著遠處正在加固的城牆和訓練的士兵,眼中第一次有了歸屬感。
四、斥候傳訊,弦上之箭
夜色漸深,城門外的官道上響起了輕微的馬蹄聲。三個斥候翻身下馬,他們的馬鞍旁掛著風乾的肉乾和水囊,臉上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卻眼神銳利。
“悉尼方向有動靜,”領頭的斥候遞給天宇一張紙條,“殖民當局在港口增派了兩艘巡洋艦,還在招募雇傭兵,據說給的價錢是平時的三倍。”
天宇展開紙條,上麵畫著巡洋艦的草圖和雇傭兵的人數。“看來他們是想從海上和陸路同時動手,”他對王貴和牛皋說,“巡洋艦的火炮射程遠,得在港口附近修幾座隱蔽的炮台;雇傭兵大多是亡命之徒,不怕死,對付他們得用更狠的陷阱。”
王貴點頭:“我明天就帶人去港口勘察,爭取在半月內修好炮台。”
牛皋則磨了磨拳頭:“亡命之徒?咱華夏城的弟兄也不是吃素的!我多準備些火箭和炸藥包,讓他們知道,錢再多也買不來命!”
深夜的華夏城,依舊燈火通明。城牆工地上的夯土聲、校場上的呼喝聲、工坊裡的錘聲交織在一起,像一首激昂的戰歌。天宇站在城樓上,望著滿天星辰,心裡清楚,這場與殖民當局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但他不慌。因為他看到,城牆在一天天增高,士兵在一天天變強,百姓們的眼神裡沒有恐懼,隻有同仇敵愾的堅定。這座用血汗和智慧築起的城池,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風雨的準備。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第一縷陽光照在新砌的城牆上,青磚反射出溫潤的光澤。老石匠指揮著工匠們,將那塊刻著“華夏”二字的陶土小城牆嵌在了城門正上方,與巨大的石刻匾額遙相呼應。
“好了,”他退後幾步,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這下,連娃娃都知道,這城是咱自己的了。”
喜歡穿越1858年的澳洲請大家收藏:()穿越1858年的澳洲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