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醫務室的破窗,在地上投下歪斜的光斑。天宇躺在硬木板床上,聽著外麵傳來的起床哨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藏在枕頭下的短刀。刀身是用精鐵打造的,在微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比劉鐵匠打的鐵鎬鋒利得多——這是陳老板額外送的,說“礦場不太平,帶著防身”。
“天宇哥,成了?”李武的聲音從窗戶外飄進來,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他剛從山林回來,褲腳還沾著泥和草屑,臉上卻帶著輕鬆的笑意。
天宇點點頭,壓低聲音:“東西呢?”
“藏在老地方了。”李武比了個手勢,指的是鬆林深處的岩洞,“陳老板的夥計真靠譜,半夜就把東西送到了,麵粉、餅乾、草藥裝了滿滿兩個麻袋,還有這兩把刀,比礦場的斧頭還利。”
天宇鬆了口氣。昨晚從鎮上回來時,他特意繞了遠路,確認沒人跟蹤才敢去岩洞接頭。陳老板派來的夥計是個沉默的年輕人,隻點了點頭就把物資卸在洞口,連多餘的話都沒說,卻讓人莫名放心。
“士兵那邊處理乾淨了?”天宇最擔心的還是這點。那個被打暈的士兵雖然沒斷氣,但要是被發現,他們的計劃就全暴露了。
“放心吧。”李武往窗外看了看,確定沒人靠近,“我把他綁在往鎮上去的路上,解開了他一隻腳的繩子,還在他口袋裡塞了幾個硬幣。威爾遜那老東西肯定會以為他是卷錢跑了——礦場的士兵逃跑又不是頭一回。”
正說著,門外傳來腳步聲。兩人迅速恢複原狀,李武裝作給天宇換藥,天宇則靠在床頭,臉色“蒼白”,腿上還蓋著沾滿“血汙”的布單。
推門進來的是個年輕的醫務兵,手裡拿著換藥的紗布,看到天宇時愣了一下:“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還……還好,就是腿動不了。”天宇故意咳嗽了兩聲,聲音虛弱。
醫務兵沒多想,一邊拆紗布一邊嘟囔:“昨天看守你的士兵去哪了?早上換崗沒見著人,威爾遜管事正發火呢。”
“沒……沒注意。”天宇避開對方的目光,心裡卻暗自慶幸李武考慮周全。
醫務兵換完藥就匆匆離開了,嘴裡還念叨著要去報告“士兵失蹤”的事。李武等他走遠,忍不住笑出聲:“看來威爾遜那老東西是真信了,這下咱們能喘口氣了。”
當天下午,趁著放風的間隙,天宇和聯盟的核心成員悄悄溜進鬆林岩洞。昏暗的岩洞裡,兩個麻袋堆得像小山,解開繩結的瞬間,麥香和餅乾的甜味撲麵而來,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的娘啊,這麼多白麵粉!”王虎捧起一把麵粉,任由細白的粉末從指縫間漏下,眼眶都紅了,“多久沒見過這麼細的麵了……”
劉鐵匠則拿起一包餅乾,包裝紙沙沙作響,他小心翼翼地掰了一塊放進嘴裡,酥脆的口感讓他眯起了眼睛:“是正經的奶鹽餅乾,比礦場的黑麵包強十倍!”
老周翻看著草藥,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都是好藥!這是當歸,能補血;這是黃連,治拉肚子正好;還有這捆艾草,煮水給孩子們泡腳,能去寒。”
天宇拿起那兩把短刀,刀柄纏著防滑的布條,刀刃在洞口透進的光線下閃著寒光。他把刀遞給李武和王虎:“你們倆拿著,以後放哨時帶著,萬一遇到野獸或者……礦場的人,也好有個防備。”
兩人鄭重地接過刀,用布包好藏在懷裡。
“現在怎麼辦?”阿明看著堆積如山的物資,既興奮又緊張,“這麼多東西,怎麼運回棚屋啊?”
“分批次運。”天宇早有打算,“王虎和李武先背半袋麵粉回去,藏在稻草堆下麵,晚上再派兩個人來運剩下的。餅乾和草藥體積小,讓老周和劉鐵匠裝作采藥,分批帶回去。記住,千萬彆讓人看出破綻,尤其是威爾遜的人。”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王虎和李武背起麵粉袋,腳步輕快地消失在樹林裡;老周和劉鐵匠則用布袋裝了些草藥和餅乾,慢悠悠地往營地走,看起來就像普通的采藥人。
天宇最後離開岩洞,臨走前仔細檢查了一遍,確保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望著夕陽下的山林,心裡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實——有了這些物資,他們至少能安穩度過這個冬天;有了陳老板這條渠道,他們再也不用看湯姆的臉色,更不用擔心黃金砸在手裡。
回到棚屋時,夜幕已經降臨。阿福正蹲在角落,借著月光數著幾塊餅乾,小臉上滿是驚喜。看到天宇回來,他連忙跑過去,舉起一塊餅乾:“天宇哥,這是劉大叔給我的,可甜了!”
天宇摸了摸他的頭,看著棚屋裡彌漫的暖意——有人在用石塊支起小灶,偷偷煮著麵粉糊糊;有人在給孩子分發餅乾;老周則在給咳嗽的華工熬草藥,褐色的藥湯冒著熱氣,散發出淡淡的藥香。
這或許就是他們冒險的意義——不止是為了活下去,更是為了在這冰冷的礦場裡,守住一點人間的煙火氣。天宇靠在草堆上,聽著周圍的歡聲笑語,嘴角不自覺地揚起。雖然威爾遜的懷疑還沒解除,礦場的日子依舊艱難,但他知道,隻要他們擰成一股繩,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照亮了棚屋的角落,也照亮了每個人眼裡的希望。這一趟滿載而歸,不僅帶回了物資,更帶回了讓所有人堅持下去的勇氣。
喜歡穿越1858年的澳洲請大家收藏:()穿越1858年的澳洲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