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沒散儘,營地外就傳來了馬蹄聲,密集得像砸在地上的冰雹。天宇剛把最後一塊玉米麵餅塞進嘴裡,就聽見營門口有人嘶吼:“都給我出來!集合!”
他心裡“咯噔”一下,掀開門簾時,隻見營地中央已經站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領頭的正是金礦管事布萊克——那張布滿橫肉的臉在霧裡看著像塊沒燒透的炭,手裡的皮鞭甩得“啪啪”響。
“奉礦場總管令,搜查逃兵!”布萊克的聲音像生鏽的鐵片在摩擦,“最近總有士兵偷偷跑出去,聽說都藏在你們華人營地!給我仔仔細細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天宇心裡明鏡似的——哪有什麼逃兵,這是衝著他們藏的黃金來的。前幾天布萊克的眼線在山坳裡撞見阿福偷偷埋東西,雖然阿福機靈,說隻是埋些過冬的乾柴,可那老狐狸顯然沒信。
“都愣著乾什麼?”布萊克一鞭子抽在旁邊的木樁上,木屑飛濺,“給我搜!床底下、草堆裡、灶膛裡,一個角落都彆放過!誰敢藏人,連帶全家一起扔去喂狼!”
士兵們立刻像瘋狗似的撲進各個棚屋。天宇站在人群裡,看著他們踹開房門,把鋪蓋扯得稀爛,糧食袋子倒得滿地都是,心裡攥緊了拳頭。阿福就在他旁邊,小手死死抓著他的衣角,指節都發白了——那孩子前幾天還說,藏在鬆樹下的黃金裹了三層油布,淋了雨也不怕鏽。
“這邊!”一個士兵突然大喊,從老周的棚屋裡拖出一個鐵皮箱。布萊克眼睛一亮,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一腳踹開箱子——裡麵隻有幾件打滿補丁的舊衣服,還有半包草藥。老周站在一旁,氣得渾身發抖:“那是我攢著給孫子治病的藥!你們這群強盜!”
“閉嘴!”布萊克一巴掌扇在老周臉上,“再吵把你扔礦洞裡去!”
搜查越來越凶。有人把灶台砸了,煙灰揚得滿天都是;有人用刺刀挑開草堆,乾草飛得像雪片;還有人拿鐵鎬刨地,營地的泥地被翻得亂七八糟,連埋在土裡的蘿卜都被挖了出來,踩得稀爛。
天宇的目光掃過西邊的山坡——那裡有個不起眼的山洞,是他和李武找了三天才發現的,洞口用石塊堵著,上麵蓋了厚厚的樹葉,彆說人了,野獸都找不到。黃金和大半袋麵粉就藏在洞裡,用防水布裹了五層。
“搜這邊!”一個瘦高的士兵盯上了天宇住的棚屋,抬腳就要踹門。天宇上前一步,攔住他:“長官,裡麵就一張床,幾件衣服,沒什麼可搜的。”
“滾開!”士兵一把推開他,門“哐當”一聲被踹開。幾個士兵湧進去,翻箱倒櫃的聲音隔著老遠都聽得見。阿福嚇得躲到天宇身後,小聲問:“天宇哥,藏在石縫裡的餅乾會不會被找到?”
“放心。”天宇拍拍他的背,“藏得深著呢。”他早就把剩下的物資分了,老周藏了些草藥在竹筒裡,塞在井壁的磚縫裡;劉鐵匠把幾袋鹽埋在打鐵的爐子底下,上麵蓋了層爐灰;李武更絕,把幾塊臘肉吊在房梁的夾層裡,外麵糊了層泥巴,看著就像塊爛木頭。
果然,沒過多久,那士兵罵罵咧咧地出來了,手裡隻拎著一件破棉襖:“媽的,窮酸樣!”
布萊克越來越焦躁,他親自闖進幾個棚屋,用皮鞭抽打著地麵,好像能把黃金抽出來似的。當他看到被翻得亂七八糟的營地,看到華人臉上隱忍的怒氣,突然獰笑起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群黃皮猴子私藏了黃金!今天搜不到,不代表以後搜不到!”
他走到營地中央,踩著一個被打翻的米缸,聲音像炸雷:“給我聽好了!從今天起,每周搜一次!下次再讓我發現有人私藏黃金,不管是誰,全家都扔去喂礦洞的狼!聽見沒有?”
沒人應聲,隻有風吹過破爛棚屋的嗚咽聲。布萊克覺得沒趣,又狠狠瞪了天宇一眼,才揮揮手:“走!”
士兵們罵罵咧咧地撤走了,留下一片狼藉。天宇看著被踩爛的蘿卜、散落的草藥、被刨得坑坑窪窪的地麵,彎腰撿起一塊沒被踩壞的蘿卜,遞給阿福:“沒事了,他們找不到的。”
阿福咬了口蘿卜,脆生生的,眼裡卻含著淚:“天宇哥,他們還會再來嗎?”
天宇望著布萊克離去的方向,點了點頭:“會的。但隻要咱們把東西藏得更嚴實,心齊,就不怕他們。”他轉身對眾人說:“大家收拾一下,糧食我再想辦法,咱們先把棚屋修起來。”
陽光慢慢驅散了霧氣,照在每個人臉上。雖然營地一片狼藉,但沒人哭喪著臉——他們知道,隻要那些黃金還在,隻要大家擰成一股繩,就總有熬出頭的一天。天宇看著大家默默收拾的身影,心裡默念:布萊克,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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