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正烈時,海邊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喊,驚得營地裡的人都往沙灘跑。天宇剛在田裡指導完播種,手裡還攥著把泥土,聽到喊聲心裡一沉,拔腿就往海邊衝。
遠遠就看見李武抱著一個人往岸上跑,那人的褲腿被鮮血浸透,在沙灘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紅痕。幾個捕魚的華工慌慌張張地跟在後麵,手裡的漁網還敞著口,幾條活蹦亂跳的魚在網裡徒勞地掙紮。
“怎麼回事?”天宇跑到近前,看清受傷的是個叫阿福的後生,他的小腿上有幾道深深的傷口,皮肉外翻,血還在往外湧。
“鯊魚!”李武的聲音帶著顫抖,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我們在深水區撒網,突然看到水裡有黑影,阿福沒留神,腿剛伸進水裡就被咬住了!要不是我用魚叉捅了那畜生一下,他這條腿就沒了!”
老周背著藥箱匆匆趕來,蹲下身查看傷口,臉色凝重:“傷口太深,得趕緊清洗包紮,不然會發炎。”他讓旁邊的人打來乾淨的海水沈農教過,海水煮沸冷卻後可消毒),又從藥箱裡拿出搗碎的草藥,小心翼翼地敷在傷口上,用乾淨的布條纏緊。
阿福疼得渾身發抖,卻咬著牙沒哼一聲,隻是望著大海的方向,眼裡滿是恐懼:“那東西……好大……牙齒像刀子……”
天宇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海麵,湛藍的海水下仿佛藏著無數雙眼睛,剛才還覺得溫柔的浪濤,此刻竟透著股噬人的寒意。他深吸一口氣,對周圍的人說:“都先回營地,今天不許再下海了!”
回到營地,天宇立刻召集眾人開會。李武站在一旁,低著頭,滿臉自責:“是我沒看好弟兄們,不該去深水區的……”
“不怪你。”天宇打斷他,目光掃過眾人,“誰也沒想到這裡會有鯊魚。但這事給咱們提了個醒——大海能養活我們,也能要我們的命。”他看向王磊,“王師傅,能不能做個防鯊的東西?比如用木頭紮個柵欄,把淺水區圍起來,讓鯊魚進不來。”
王磊摸著下巴,沉思片刻:“行是行,但得用最粗的紅荊條,再在底下埋些石頭固定,不然浪一衝就倒。”他蹲下身,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圈,“柵欄得圍出半畝地大,底部插進海底的沙子裡,至少半尺深,頂部露出水麵一尺,再在柵欄外綁些碎貝殼,磨得鋒利點,就算鯊魚撞上來,也能劃它幾下,讓它不敢靠近。”
“就這麼辦!”天宇拍板,“壯丁們分成兩組,一組跟著王師傅去砍紅荊條、撿貝殼;另一組跟著李武,把之前的漁網加固,以後隻在柵欄裡捕魚。”他頓了頓,加重語氣,“另外,我定幾條規矩:第一,捕魚隻能在白天,太陽落山後不許靠近海邊;第二,隻許在柵欄圍起來的淺水區活動,誰也不準再往深水區去;第三,不許單獨行動,最少三人一組,互相有個照應。違反規矩的,罰他三天不許吃魚!”
“好!”眾人齊聲應著,都覺得這些規矩該定。阿福躺在草堆上,聽到這些話,也點了點頭,眼裡的恐懼少了些。
說乾就乾。王磊帶著人扛著斧頭往西邊的林子去,那裡的紅荊條長得最粗最直。李武則領著人修補漁網,把之前的網眼改小了些,又在網邊綁了些小鈴鐺,“萬一有大魚撞網,鈴鐺響了,咱們就能提前防備。”
沈農也沒閒著,他教婦女們把撿來的貝殼砸成碎片,用藤條串起來,“綁在柵欄上,不光能防鯊魚,還能擋擋小雜魚,讓柵欄裡的魚長得更肥些。”孩子們則跟在後麵,幫忙撿拾散落的貝殼碎片,玩得不亦樂乎。
兩天後,防鯊柵欄終於立了起來。粗壯的紅荊條插進海底,圍成一個規整的長方形,頂部露出水麵,像道堅實的屏障。柵欄外綁著的貝殼碎片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浪濤拍打在柵欄上,發出“嘩嘩”的聲響,卻再也衝不破這道防線。
李武帶著人第一次在柵欄裡撒網時,心裡還有些發怵。可當漁網拉上來,裡麵裝滿了蹦跳的魚和張牙舞爪的螃蟹時,他終於鬆了口氣,朝岸上喊道:“安全!這柵欄真管用!”
天宇站在岸邊,看著柵欄裡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遠處平靜的海麵,心裡踏實了許多。他知道,危險不會徹底消失,但隻要做好防備,互相照應,就一定能在這片既溫柔又凶險的大海邊,好好活下去。
傍晚的餐桌上,又有了新鮮的烤魚。大家吃著魚,說著笑,隻是沒人再提深水區的鯊魚。夕陽把海麵染成一片金紅,柵欄的影子倒映在水裡,像一道守護的符咒,靜靜守護著這片來之不易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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