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日頭有些烈,王磊把畫了一半的圖紙往樹蔭下挪了挪,手裡的炭筆在粗糙的麻紙上飛快滑動。天宇蹲在旁邊,看著紙上漸漸清晰的防禦工事圖,時不時用樹枝在地上比劃兩句。
“土石牆就按這個走向,”王磊指著圖紙上的閉合曲線,“沿著現有柵欄的外圍,往外擴三尺,這樣能把新蓋的幾間棚屋也圈進去。牆基要挖三尺深,用大石塊墊底,上麵用黏土混合碎石壘砌,每層都要夯實,不然經不住雨水泡。”
他又在圖紙上點了三個點:“了望塔就建在東北、西南、正南三個角,高五丈,用硬木做框架,底層留射擊口,頂層搭棚子,能遮雨就行。登上塔頂,東邊的林子、西邊的山坡、南邊的海麵都能看清楚。”
天宇點點頭:“牆頂要不要加些防禦?比如插些尖木?”
“必須加。”王磊立刻在牆頂畫了排斜線,“削些五尺長的硬木,斜著插進牆裡,間距一尺,野獸想爬都爬不上來。另外,正南門要留個gategate),用厚木板做,外麵再包層鐵皮——鐵皮不夠就用厚藤條纏緊,晚上必須鎖死。”
旁邊的李武聽得認真,手裡的樹枝在地上跟著畫:“我帶三十個人建牆,先挖地基,再采石備料。附近的山坡上有不少碎石,拉回來就能用。了望塔的木料得選結實的,我下午就帶人去林子裡砍。”
“彆光顧著快,”王磊叮囑道,“地基必須夯實,每天收工前,我要檢查。咱們建的是能擋風雨擋野獸的牆,不是糊弄事的擺設。”
“放心!”李武拍著胸脯,“我李武做事,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紮實!”
另一邊的田埂上,季方正帶著沈農和王虎丈量荒地。他手裡的步弓拉開,一端遞給王虎,另一端自己握著,嘴裡念叨著:“從這裡到那片橡樹林,東西長約百丈,南北寬約七十丈,差不多就是一百畝的範圍。”
沈農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撚了撚:“這片地土色偏黃,看著是沙壤土,透氣性好,但肥力怕是不足,而且得測測鹽堿度。”
“先分片。”季方用拐杖在地上劃了幾道線,“分成五塊,每塊二十畝。第一塊離水源最近,先動手,挖渠引水方便;最遠的那塊最後弄,先讓陽光曬著,殺死些蟲卵。”
他轉頭對王虎說:“每天開墾三畝,不算難。先用犁翻地,再用耙打碎土塊,然後挖排水溝——這步不能省,不然改良的時候排不出鹽堿水。”
王虎已經讓人扛來了木犁:“我帶二十個人,分成四組,輪著翻地。季師傅您說咋改土,我們就咋乾,保證不打折扣。”
“改土分三步,”季方掰著手指,“先深耕曬垡,把生土翻上來;再撒草木灰和石膏粉,中和鹽堿;最後鋪層秸稈,漚上十天,就能下種了。”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堆肥坑,“那些漚好的肥料也彆閒著,每翻一畝地,就撒上兩車,肥力能跟上。”
沈農在旁邊補充:“我讓人多編些糞筐,把屯裡的牲畜糞便、人糞尿都收集起來,再摻些海鳥糞,都是好肥料。”
當天下午,天宇把所有人召集到曬穀場,拿著王磊和季方畫的圖紙,把任務目標細化到每一天。
“建牆組:前五天挖地基、備石料;中間十五天壘牆、搭了望塔框架;最後十天封頂、裝gategate)、插尖木。每天必須壘高三尺,少一尺,晚上加練格鬥一個時辰。”
李武帶頭喊:“保證完成!”
“開荒組:前十天完成五十畝翻地和初步改土;後二十天完成剩下五十畝,同時給前五十畝鋪秸稈、施肥。每天檢查進度,完不成的,第二天的乾糧減半。”
王虎梗著脖子應道:“沒問題!”
“後勤組:每天保證三餐有熱湯,給建牆和開荒的人加兩個烤土豆;組織婦女和老人,三天內挖好環繞土牆的壕溝,深五尺、寬六尺;五天內做出二十具拒馬,放在gategate)內外;再安排人輪班,每天往工地送三趟水。”
張嬸笑著說:“放心吧屯長,餓不著大夥!”
最後是防禦體係的信號預警。天宇指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白天用煙,晚上用火。了望塔上的人發現情況,東邊舉紅旗,西邊舉藍旗,南邊舉黃旗,北邊舉黑旗,大夥看到旗就得往曬穀場集合。”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信號就是命令,誰耽誤了,按規矩處置。”
人群裡沒人說話,隻有堅定的眼神在傳遞。大家都明白,這些細致的安排不是苛刻,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能活著看到任務完成的那天。
散會後,各組立刻行動起來。建牆組的壯丁們扛著鋤頭奔向柵欄,開荒組的人拉著木犁往荒地去,後勤組的婦女們則提著籃子,開始撿拾碎石。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道道倔強的線,在華夏屯的土地上交織。
天宇站在曬穀場中央,看著這一切,心裡那份因任務而起的焦慮漸漸被踏實取代。他知道,細化目標隻是第一步,接下來的三十天,才是真正的考驗。但他更相信,隻要每個人都攥緊手裡的工具,朝著同一個方向使勁,就沒有完不成的任務。
夜色降臨時,工地上的火把一盞盞亮起,像落在地上的星星。天宇最後檢查了一遍工地,聽到李武在教後生們如何夯實地基,看到王虎正領著人丈量第二天的開荒範圍,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揚起。
基礎科技樹的圖譜仿佛已經在眼前展開,那上麵的每一條線條,都需要他們用汗水和堅持去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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