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漫過議事廳的雕花窗欞,在青磚地麵投下格紋光影。長條木桌案上,鋪開的宣紙墨跡未乾,"華夏衛"三個大字筆力遒勁,墨色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天宇指尖輕叩案沿,目光掃過圍坐的眾人——李秀成端坐左側,指尖撚著胡須;阿武、小馬、小豆子等分列兩側,神色間帶著按捺不住的鄭重。
"諸位覺得這名號如何?"天宇的聲音打破寂靜,案上的銅爐飄出嫋嫋檀香,混著硯台裡的墨香,生出幾分肅穆之氣。
李秀成率先頷首:"華夏二字,既含故土之念,又有凝聚之意;衛者,護衛、衛道也。既點明職責,又立住根骨,好。"他拿起案上的狼毫,在"華夏衛"旁添了個注解,"核心護衛需護得家宅安穩,戰略機動要衝得破重圍險地,這雙重職能,得在名號裡藏著底氣。"
阿武撓了撓頭,粗聲粗氣道:"聽著就比"護衛隊""聯防營"帶勁!上次跟碼頭那幫混混對峙,報出名號就得鎮住他們——"我們是華夏衛的",想想就提氣!"
眾人都笑了,議事廳的氣氛鬆快不少。天宇示意大家靜一靜,將另一張草擬的編製圖推到中央:"名號定了,編製得跟上。參照前朝三大營、戚家軍的編製傳統,我琢磨著先按萬人規模搭骨架,哪怕現在人少,架子得支起來,才好慢慢添肉。"
圖紙上,"華夏衛"三個字居中,下設五大方塊,分彆標注著"步兵營弓手營火器營工兵營機動營"。每個方塊下又細分出小隊,像棵枝繁葉茂的大樹。
"萬人是不是太多了?"小馬皺起眉,"咱們現在滿打滿算才三十來號人,擴到萬人,糧草、武器哪來?"
"謀事要遠。"李秀成指著圖紙上的"步兵營","你看戚家軍初建時才三千人,可編製按萬人設,每個哨、每個隊的職能都寫得明明白白,後來擴編才沒亂了陣腳。咱們現在定萬人架構,不是讓立馬招滿,是先把"誰該乾什麼"說清楚。"他頓了頓,筆尖點在"步兵營"下的"刀牌隊長槍隊","刀牌手護陣腳,長槍兵突敵陣,弓手營負責遠程壓製,火器營得跟上時代,工兵營修工事、架橋梁,機動營騎馬送信、襲擾敵後——這才叫專業分隊,各司其職,不亂套。"
天宇補充道:"每個營設校尉一名,隊設隊正一名,層層節製。比如步兵營校尉統轄五個隊,每隊五十人,配刀牌手二十、長槍兵三十,遇戰時按"前槍後牌"列陣,這都是前朝驗證過的有效打法。"
小豆子捧著圖紙,手指在"工兵營"上畫圈:"那我們工兵營,是不是得學築城、修械、造火器?上次修了望塔,我總覺得手法太糙,要是有專門的圖譜照著學就好了。"
"這個我來辦。"李秀成從懷裡掏出個油布包,裡麵是幾本線裝書,"這是我當年收藏的《武備誌》《紀效新書》,裡麵有築城法、修械圖,你們工兵營先抄錄下來,人手一本照著練。"
編製細節越議越細:
步兵營:設3000人,分刀牌隊、長槍隊、狼筅隊,側重近戰與陣列;
弓手營:設2000人,分長弓隊、短弩隊,長弓遠程壓製,短弩近戰補位;
火器營:設1500人,分火槍隊、火炮隊暫配小型佛郎機),逐步添置新火器;
工兵營:設1500人,分築造隊、修械隊、信號隊,掌工事與裝備維護;
機動營:設2000人,分騎兵隊、斥候隊,騎兵負責奔襲,斥候專司偵查。
"建隊原則得立在前頭。"天宇提筆蘸墨,在圖紙頂端寫下八個大字:"忠誠為先、能戰為要"。
"忠誠怎麼算?"阿武追問,"總不能光靠嘴說。"
"得有試金石。"李秀成接過話,"入隊先立誓,違背者按軍法處置;每月查一次家眷動向,家眷安置在營區附近,既是照應,也是約束——但絕不能拿家眷當人質,那是下三濫的法子。"
天宇點頭:"可以設"忠義簿",記功也記過。立大功者,不僅賞銀,還把名字刻在營區的石碑上;犯小錯的,罰去夥房幫廚;背主叛逃的,追殺千裡,絕不姑息。"
"能戰為要"的標準更具體:步兵營刀牌手需能舉盾衝刺百步不歇,弓手營長弓手需百步穿楊,火器營火槍兵需三發速射且中靶,工兵營需一日內搭起可容百人的營帳,機動營騎兵需日行百裡。達不到的,降級為輔兵,輔兵再不合格,逐出隊伍。
"主官人選,我推薦李秀成李大哥。"天宇的目光落在李秀成身上,"李大哥熟兵法、善統禦,由你任華夏衛統領,統籌籌備,我全力支持。"
李秀成沒有推辭,起身抱拳道:"既然諸位信我,我便接下。但有三事需言明:一,治軍要嚴,賞罰分明,哪怕是天宇兄弟的人犯了錯,也照罰不誤;二,糧草軍械得優先供應,不能讓弟兄們餓著肚子打仗;三,凡重大決策,需議事廳共同商定,我絕不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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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依你。"天宇將一枚黃銅令牌推過去,令牌上刻著"華夏衛統領"五個字,背麵是簡化的狼頭紋,"持此令牌,可調集各隊資源,任何人不得阻攔。"
議事結束時,日頭已過正午。眾人捧著抄錄的編製圖和建隊原則,腳步輕快卻帶著凝重——他們知道,從定名立製這一刻起,這支隊伍就不再是臨時拚湊的烏合之眾,而是有了魂魄與骨架的精銳之師。
阿武回去後,立刻在步兵隊裡挑了五個力氣最大的,開始練舉盾衝刺;小馬把火器營的標準寫在木板上,掛在射擊台邊,讓石頭他們照著練速射;小豆子帶著工兵隊的人,捧著《武備誌》研究築城法,啞巴還畫了個簡易的投石機草圖,惹得大家圍著看了半天。
李秀成拿著令牌,在營區轉了一圈。他看著正在平整土地的夥計,看著晾曬的箭羽,看著鐵匠鋪裡通紅的鐵坯,突然覺得,那些曾經在蘇州城頭失去的東西,或許能在這片新的土地上,以另一種方式重新生長。
天宇站在議事廳門口,望著營區裡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天邊的雲。"華夏衛"三個字在心裡反複回響,他知道,定名立製隻是第一步,前路還有征兵、練兵、籌糧、備械無數難關,但隻要這麵旗立得住,這規矩行得通,總有一天,這支隊伍會如名號一般,成為守護華夏的堅實屏障。
暮色降臨時,營區的旗杆上,一麵新做的旗幟升了起來。紅底黑邊,中央是簡化的"華夏衛"三個字,旁邊繡著個狼頭,在晚風中獵獵作響,像在向這片土地宣告:一支新的隊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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