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的夯土牆已經築起半人高,李木匠正帶著徒弟們安裝房梁,茅草屋頂也鋪好了大半,隻待門窗安裝完畢,就能著手準備開學事宜。可周老先生卻犯了愁——算學先生還沒著落。
“教經書的王秀才已經定了,可算學這門課不能缺啊。”周老先生在臨時搭建的棚屋裡踱著步,手裡捏著一本泛黃的《九章算術》,“孩子們得學算賬、量土地、記工分,這些都離不算學。城裡找遍了,要麼是隻會皮毛的賬房先生,要麼是太老了走不動路的,實在挑不出合適的。”
天宇也在發愁。他翻看議會剛送來的“係統功能手冊”,目光停留在“特殊人才召喚”一欄上:“或許……可以試試這個。”他指著手冊上的說明,“係統裡有召喚功能,消耗積分就能召喚特定人才,隻要設定好篩選條件就行。”
“積分?”周老先生湊過來看,“咱們的積分夠嗎?我記得上次築城結餘了一些,說是能兌換物資或人才。”
天宇立刻讓人叫來賬房先生。賬房先生捧著賬本算了半晌,點頭道:“夠!上次議會獎勵了五百積分,召喚一位基礎人才綽綽有餘。”
“那太好了!”周老先生眼睛一亮,“快看看怎麼操作。”
天宇按照手冊指引,在一塊鑲嵌著晶石的木板上輸入指令。晶石亮起柔和的藍光,浮現出一行行文字:【請輸入召喚條件】。
“就按這幾條來。”周老先生想了想,鄭重說道,“第一,算學功底紮實,至少要通《九章算術》,懂丈量、記賬、工程測算;第二,善於教學,能把複雜的算法講得淺顯易懂,畢竟學生裡有娃子也有成人;第三,性子得耐心些,不能嫌學生笨。”
天宇將條件逐條輸入,最後確認:“消耗積分一百,是否召喚?”
“召喚!”
晶石的藍光驟然變強,將整個棚屋照得如同白晝。光芒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凝聚,隨著光芒減弱,一位穿著青布長衫、背著布包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眾人麵前。他約莫四十歲年紀,麵容清臒,手裡握著一把算盤,眼神溫和卻透著精明。
“在下陳默,字子算,見過各位。”男子拱手行禮,聲音沉穩,“聽聞此處需算學先生,特來應召。”
天宇請他坐下,開門見山問道:“陳先生精通算學?”
陳默從布包裡取出幾本算書,有《九章算術》《算學啟蒙》,還有一本自己批注的《實用算術》:“不敢說精通,但自小隨父學算,在鄉下私塾教過十年算學,丈量土地、記賬目、工程算料都做過,不算生疏。”
周老先生翻看著他的批注,隻見字跡工整,對“方田”“粟米”“商功”等章節的注解尤為詳細,忍不住點頭:“這批注做得好,把農家、工匠常用的算法都標出來了,正適合咱們的學生。”
“光有學問還不夠,”天宇看向陳默,“先生怎麼教那些沒基礎的學生?比如一個連數字都認不全的娃子,怎麼讓他學會記賬?”
陳默笑了笑,從布包裡掏出幾枚銅錢和一束細竹簽:“我教學生,從不先講書本。先讓娃子們數銅錢,用竹簽擺算式,比如三個銅錢加兩個銅錢,就是‘三加二等於五’;再教他們用石子量土地,長幾步、寬幾步,算出多少方,慢慢就懂了。”
“那成人呢?”周老先生追問,“有些流民以前是工匠,想學工程測算,怎麼教?”
“先教他們認尺子、記尺寸,再從‘方錐’‘圓堡’這些他們熟悉的器物講起,”陳默拿起一根竹簽在地上畫了個簡單的房屋輪廓,“比如蓋房子要算梁長、地基寬,我就帶著他們去工地,量一次、算一次,比在屋裡講十遍都管用。”
這番話恰好說到了點子上。學堂的學生既有不認字的娃子,也有需要實用技能的工匠、農民,陳默的方法兼顧了兩者。
天宇看向周老先生,見他頻頻點頭,便問道:“陳先生願意留下任教嗎?學堂包吃住,每月還有工分補貼,雖然簡樸,但能讓學生真正學到有用的本事。”
陳默目光掃過窗外正在建設的學堂,又看了看棚屋裡堆放的算書和教具,眼中露出向往:“在下正想找個能踏實教書的地方,這裡的學生需要實用算學,我恰好擅長這個,算是相得益彰。願意留下。”
“太好了!”周老先生激動地握住他的手,“有陳先生在,我就放心了!”
陳默從布包裡取出算盤,“劈啪”撥了幾下:“那我現在就可以準備教材,先編些適合初學者的口訣,比如‘數錢歌’‘量地謠’,好記又實用。”
看著陳默立刻投入工作的樣子,天宇和周老先生相視而笑。算學先生的問題解決了,學堂的師資終於齊整——王秀才教經書,陳默教算學,張嬸帶著幾個婦女教針線、識字,再請趙工頭偶爾來講講築城的手藝,一座五臟俱全的學堂,眼看就要成型。
棚屋外,李木匠正在指揮著安裝最後一根房梁,喊號聲與陳默撥算盤的“劈啪”聲交織在一起,像一首充滿希望的歌謠。天宇知道,當孩子們坐在學堂裡讀書、算數的那一刻,這座城的根基,才算真正紮穩了。
附:陳默的第一堂算學預備課
傍晚時分,陳默已經編好了幾句“數錢歌”,湊在工地上正在搬磚的幾個半大孩子身邊念道:“一個銅板是一厘,十個銅板換一錢;十錢能換一兩銀,百兩紋銀買頭牛……”
孩子們聽得入了迷,其中一個抱著磚塊的孩子突然問:“先生,那我今天搬了五十塊磚,記五分工,啥時候能攢夠買頭牛的工分?”
陳默笑著拿起他的手,用手指比劃:“一分工能換兩個銅板,十分工就是二十個,也就是兩錢……你算算,買一頭牛要十兩銀,得多少分工?”
孩子掰著手指算起來,旁邊的幾個孩子也圍了過來,連李木匠都停下了手裡的活,饒有興致地聽著。夕陽的金輝灑在他們身上,學堂的輪廓在暮色中越來越清晰,仿佛已經聽到了不久後響起的朗朗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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