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區的晨霧裡,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老陳背著藥箱快步穿過新鋪的石板路,心裡暗暗著急——醫療點的薄荷已經見底,治風寒的草藥也隻剩小半筐,而遷來的人裡,至少有五個孩子在發燒,三個老人咳嗽得直不起腰。
“陳醫師,俺家娃又燒起來了!”一個婦人抱著孩子攔在路中間,孩子的小臉燒得通紅,呼吸急促。老陳趕緊掏出最後半包退燒藥粉,兌在溫水裡給孩子灌下,眉頭卻擰成了疙瘩:“這藥快沒了,得趕緊想辦法補。”
不遠處的工坊區,鐵山正對著新招來的工人發愁。三十多個華工和流民站成一排,大多低著頭不敢說話——其中一半人隻乾過農活,連鋸子都沒摸過;剩下的雖在作坊待過,卻隻會乾些雜活,沒人能獨立操作織布機或木工刨。“這可咋整?”鐵山撓著頭皮,“總不能讓他們光看著吧?”
遷入者的新生活與新難題
李木匠是首批遷來的華工之一,此刻正蹲在自家宅基地上比劃。他的新屋剛搭起框架,椽子還沒上齊,婆娘在旁邊和泥,兩個孩子拿著樹枝在地上畫房子。“這兒的地真平,”李木匠摸著剛夯好的地基,眼裡帶著笑意,“比在那邊住的草棚強十倍,就是……工坊的活計有點難。”
他昨天去木工坊試工,本以為憑著老手藝能輕鬆上手,沒成想新工坊的刨子比他以前用的沉三成,木料的紋路也更硬,一天下來隻刨好了三根木方,還被管事說“不夠平整”。“要是能先學學就好了,”李木匠歎了口氣,“總不能一直拿學徒的工錢。”
不遠處的臨時安置棚裡,流民王二正對著招工簡章發呆。簡章上寫著“紡織工需會穿綜”“木工需識圖紙”,他一個字也看不懂,更彆說操作機器了。“早知道在老家學門手藝,”他拍著大腿,“現在隻能去雜役坊搬石頭,掙的比彆人少一半。”
醫療點的困境更讓人揪心。老陳把最後一點艾草煮成防疫湯,分給新來的人,自己卻對著空蕩蕩的藥架發愁。“治外傷的金瘡藥隻剩兩盒,治腹瀉的草藥明天就斷供,”他在《藥品清單》上畫了好幾個紅叉,“再不想辦法進貨,真要耽誤事了。”有個華工的手被鐵釘紮了,老陳隻能用烈酒消毒,疼得對方直咧嘴:“這要是有金瘡藥,能少受多少罪。”
即時調整:補短板,解難題
天宇聽完林嫂和鐵山的彙報,當即拍板:“問題出在哪,就往哪使勁。”他讓文書擬了兩條緊急措施,貼在議事堂和安居區的公告欄上——
“一、工坊增設技能預培訓:每日辰時在木工坊、紡織坊開設‘預科班’,由老工匠帶教基礎操作,學滿三日考核合格者,可優先安排工種,培訓期間發半額工錢。”
“二、醫療點藥品補充:派專人前往三十裡外的藥鋪采購,重點補齊風寒藥、金瘡藥、止瀉藥,後續聯係藥農建立長期供貨渠道,保證每月三次補貨。”
公告剛貼出,就圍滿了人。李木匠擠到前麵,指著“技能預培訓”的條文問:“真能學?學完就能上工?”鐵山在一旁拍著胸脯:“不僅能學,還管早飯!老周師傅教刨木,張嬸教穿綜,保證三天就讓你摸門兒清。”
第二天一早,木工坊的“預科班”就開起來了。老周師傅拿著刨子,先在木頭上畫好線,再演示“推刨要穩,回刨要輕”的訣竅,十幾個學員圍著看,眼睛都不眨。李木匠學得最認真,中午啃著窩頭還在琢磨刨子的角度,老周師傅看了直點頭:“這徒弟我收了,三天後保準能上工。”
紡織坊的預科班更熱鬨。張嬸把織布機的踏板拆下來,讓學員們先練“腳踏節奏”,嘴裡念著“左一下,右兩下,經線緯線不打架”的口訣。王二的婆娘以前在老家紡過線,學得最快,第三天就能獨立織出半尺布,張嬸笑著說:“給你記個‘熟練工’,上工就按熟手算工錢。”
買藥的隊伍也出發了。林嫂特意讓懂藥材的老陳列了清單,叮囑帶隊的趙大哥:“多買些薄荷、艾草這類常用藥,再問問藥鋪能不能月結,咱們用量大,讓他們給個批發價。”趙大哥趕著驢車走時,不少遷來的人托他帶東西,有讓捎塊花布的,有讓買幾尺藍布給娃做衣裳的,車廂裡很快堆得滿滿當當。
收集反饋:聽心聲,謀長遠
安居區的槐樹下,擺起了一張長桌,林嫂帶著文書在這兒收集遷入者的反饋。桌子上放著一摞《意見簿》,旁邊還備著茶水,誰有想法都能坐下來聊聊。
“醫療點能不能多來個醫師?”李木匠的婆娘抱著剛看完病的孩子說,“昨天排隊排了一個時辰,娃哭著要娘,急死人了。”
“工坊能不能加個鐵匠坊?”一個瘸腿的華工說,“俺以前在鐵鋪乾過,要是有鐵匠坊,俺能掙更多,還能教彆人。”
“學堂的預備班太小了,俺家倆娃擠不下,啥時候能擴擴?”
林嫂把這些一一記下,有的當場拍板解決——比如給醫療點加派一個懂草藥的村婦當幫手;有的則記在“長遠規劃”裡,比如“三個月內擴建醫療點,增設鐵匠坊、陶藝坊,擴大學堂預備班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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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來看《意見簿》時,上麵已經寫滿了字。他指著“希望有個市集”的建議,對林嫂說:“這個可以辦。在安居區和工坊區中間劃塊地,每周三、六開集,讓城裡的商販過來擺攤,遷來的人買東西方便,也能把自家種的菜、編的筐拿出來賣,掙點零花錢。”
鐵山也提著個籃子進來,裡麵裝著學員們做的木勺、布片:“你看,預科班的效果出來了!這是李木匠做的木勺,比老工匠差不了多少;這是王二婆娘織的布,能當裡子布用了。我看呐,再過半個月,就能給他們安排正式工種,工坊產能肯定能提上去。”
良性循環:人氣聚,生機旺
一周後,買藥的隊伍回來了。驢車上不僅裝著滿滿當當的藥材,還有藥農送來的種子——聽說安居區缺藥,藥農主動提出“以藥換糧”,以後每月送兩次藥,用糧食抵扣藥錢。老陳看著新到的金瘡藥、風寒散,笑得合不攏嘴:“這下踏實了,再有人受傷生病,不用愁沒藥了。”
工坊的預培訓也見了成效。李木匠通過考核,成了木工坊的正式工,第一天就做了十個木盆,管事給評了“甲等”,工錢比學徒時翻了一倍。他拿著錢買了塊肉,給婆娘孩子改善夥食,院子裡飄著肉香,引得鄰居都來串門。
王二的婆娘也成了紡織坊的熟手,她織的布被張嬸拿去染了色,做成了學堂的新課本封麵,拿到工錢那天,她給兩個孩子各買了支新毛筆,孩子高興得整晚睡不著。
安居區的人越來越多,原本空著的宅基地上,陸續立起了二十多間新屋,有的糊著黃泥,有的蓋著茅草,卻都透著“家”的氣息。傍晚時分,家家戶戶的煙囪都冒著煙,飯菜香混著孩子們的笑聲,在石板路上彌漫開來。
天宇站在土坡上,看著這片日漸熱鬨的土地,心裡清楚,這隻是開始。技能培訓讓工坊有了穩定的人手,藥品補充讓醫療有了保障,收集反饋讓政策越來越貼心——引流和保障正在形成良性循環,就像安居區的井水,越舀越旺。
“下個月,”天宇對身邊的人說,“把鐵匠坊建起來,再請個坐堂醫師,讓這兒的日子,更像樣些。”
晚風拂過槐樹葉,沙沙作響,像在應和他的話。遠處的工坊區傳來收工的哨聲,學堂的讀書聲也漸漸歇了,隻有安居區的燈火,一盞盞亮起來,連成一片溫暖的光,照亮了那些曾經漂泊的人,正在紮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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