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立地帶的空地上,臨時搭建的木台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台麵鋪著從華夏城運來的粗麻布,上麵繡著簡單的稻穗圖案,那是天宇特意讓人準備的——他想讓這份協議,帶著土地的氣息。木台兩側插著兩麵旗幟,一麵是華夏城的“漢”字旗,紅底黑字,在風中獵獵作響;另一麵是英國米字旗,雖依舊醒目,卻沒了往日的囂張。
辰時剛過,天宇帶著王貴、牛皋等將領,從華夏城方向走來。他穿著一身靛藍色的長衫,腰間係著普通的布帶,腳上是雙布鞋,鞋麵上還沾著些許泥土——這是他平日裡下田時的裝扮,今日特意穿上,隻為告訴所有人:華夏城的根基,在土地裡,在百姓的汗水中。
悉尼殖民當局的代表查理,也帶著兩名副官趕到了。他穿著筆挺的軍裝,胸前掛著金質勳章,卻在看到天宇樸素的裝扮時,悄悄摘下了勳章,放進了口袋。木台旁的草地上,站滿了雙方的士兵和百姓,華夏城這邊,有扛著鋤頭趕來的農夫,有提著竹籃的婦人,還有背著弓箭的少年;殖民當局那邊,大多是穿著軍裝的士兵,臉上帶著複雜的神情,沒人說話,卻都在等待著那個曆史性的時刻。
一、最後的核對
簽字前,查理和天宇再次核對協議文本。四份一模一樣的羊皮紙文書,用紅繩捆著,放在木台中央的紫檀木托盤裡。文書上的字跡,一半是天宇蒼勁有力的漢字,一半是查理工整的英文,兩種文字並排書寫,仿佛在訴說著兩種文明的相遇與妥協。
“天宇城主,”查理指著文書上的“邊界勘定”條款,“三十七座界碑,我們的工匠已經準備好了石料,三天後就可以和貴方的石匠一起動工。”
“好。”天宇點頭,“我們的老石匠會帶著徒弟們配合,爭取一個月內完成所有界碑的埋設。每座碑旁,都會種上一棵鳳凰樹,等樹長大了,就是最好的標記。”
王貴補充道:“界碑埋設時,雙方各出十名士兵監督,確保位置準確,石樁埋夠三尺深,誰也動不了。”
查理應下,又看向“貿易通商”部分:“悉尼港的倉庫已經騰出來了,貴方的第一批棉花可以隨時運過去。我們的商船也準備好了,載著布匹和農具,等協議一簽,就開往青嵐港。”
“很好。”天宇微笑道,“我們的商隊已經在城外待命,領隊的是老張的兒子,他父親沒能看到這一天,就讓他替父親走一趟吧。”
提到老張,周圍的華夏士兵都沉默了片刻。那個在送信途中犧牲的老兵,是這場抗爭中無數犧牲者的縮影。牛皋握緊了腰間的刀,又緩緩鬆開——他知道,此刻的和平,是用老張們的血換來的,容不得半點馬虎。
最後核對的是“人員釋放”條款。查理拿出名單,上麵記著三百七十六名華人勞工的名字:“他們已經在悉尼港集合,協議一簽,就乘船送往青嵐港,中午就能到。”
天宇接過名單,一個個念著上麵的名字,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念到一半時,人群裡突然響起哭聲,一個老婦人撲到木台前,抓住天宇的衣角:“城主,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也在裡麵嗎?他叫狗剩,三年前被抓走的……”
天宇在名單上找到了“狗剩”的名字,指著給老婦人看:“在這兒,大娘,他很好,過幾個時辰就能見到了。”
老婦人泣不成聲,對著天宇連連作揖,周圍的百姓也跟著抹起了眼淚。查理看著這一幕,悄悄轉過身,擦掉了眼角的濕潤——他突然明白,這份協議的意義,不隻是領土和貿易,更是無數家庭的團圓。
二、落筆為證
辰時三刻,簽字儀式正式開始。沒有樂隊,沒有鞭炮,隻有風穿過草地的聲音,和百姓們壓抑的呼吸聲。天宇和查理並肩站在木台前,拿起筆——天宇用的是狼毫筆,蘸著鬆煙墨;查理用的是銀質羽毛筆,蘸著墨水。
“以天地為證,以百姓為憑,今日所簽協議,雙方共同遵守,永不反悔。”天宇的聲音傳遍空地,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以大英帝國的名義,以女王陛下的名義,今日所簽協議,殖民當局必將恪守,絕不違背。”查理的聲音雖有些顫抖,卻異常堅定。
兩人同時落筆。天宇的筆尖在羊皮紙上劃過,“天宇”二字力透紙背,仿佛要刻進這張皮子的骨子裡;查理的羽毛筆也落下,“查理·庫克”的簽名清晰工整。簽完後,兩人交換文書,在對方的簽名下方,再次簽下自己的名字。
當最後一筆落下時,木台旁的華夏士兵突然舉起武器,高喊:“華夏萬年!自治萬年!”
聲音像驚雷般炸響,瞬間傳遍整個空地。農夫們扔下鋤頭,舉起草帽歡呼;婦人們抱著孩子,淚水混合著笑容;少年們拉弓搭箭,箭矢射向天空,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
殖民當局的士兵們愣住了,隨即有人放下了步槍,默默地鼓起了掌。查理看著歡呼的人群,突然對天宇說:“我現在才明白,你們要的不是對抗,是活下去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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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點頭:“我們隻想在這片土地上種莊稼、開礦山、過日子,不想打仗,更不想被人欺負。”
三、歡慶與感慨
簽字儀式結束後,華夏城的百姓們自發地圍了上來,將天宇、王貴、牛皋等人團團圍住。一個老農捧著新摘的橘子,塞進天宇手裡:“城主,嘗嘗,今年的橘子甜!要不是您,咱哪能安安穩穩種橘子啊!”
一個鐵匠擠進來,把一把剛打好的短刀遞給王貴:“將軍,這刀您拿著!比紅毛鬼子的火槍好用!以後誰敢來犯,咱就用它劈了他們!”
孩子們最是興奮,他們圍著牛皋,嘰嘰喳喳地問:“牛將軍,騎兵隊啥時候再演練啊?我們也想學騎馬,學打仗,保護華夏城!”
牛皋哈哈大笑,抱起一個孩子,舉過頭頂:“等你們長大了,將軍教你們!保證讓你們騎最快的馬,耍最利的刀!”
王貴站在人群中,看著眼前的景象,眼眶有些發熱。他想起剛到華夏城時,這裡還是片荒蕪的土坡,百姓們麵黃肌瘦,連件像樣的武器都沒有。如今,城池堅固了,百姓富足了,連孩子們的眼神裡,都充滿了希望。
“不容易啊……”王貴輕聲說,身邊的牛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不容易。但咱做到了,用手裡的刀,用心裡的勁,硬生生打出了一片天地!”
不遠處,查理正看著華夏城的方向。那裡,“漢”字旗在陽光下格外醒目,城池的輪廓在綠樹掩映中若隱若現。他對副官說:“回去告訴總督大人,華夏城……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或許,和平共處,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副官點頭,看著歡呼的華夏百姓,突然說:“大人,他們好像……很愛這片土地。”
“是啊,很愛。”查理感慨道,“而我們,一直想的是征服土地。或許,這就是區彆。”
四、新的開始
午後,華夏城的城門大開,百姓們排著隊,迎接從悉尼回來的勞工。當第一艘船靠岸,狗剩等三百多名勞工走下船時,整個港口沸騰了。老婦人抱著兒子痛哭,妻子撲進丈夫懷裡,孩子們拉著父親的手,問東問西。
天宇站在城樓上,看著這一幕,嘴角露出了微笑。王貴走到他身邊,遞上一杯熱茶:“城主,都安排好了。勞工們先回家休整,願意種地的,分他們好田;願意做工的,工坊裡給他們留著位置。”
“好。”天宇接過茶杯,“還要給他們發些安家費,讓他們能好好過日子。”
牛皋也來了,手裡拿著一份練兵計劃:“城主,協議簽了,但咱的兵不能鬆。我和王將軍商量好了,以後每天還是照常訓練,騎兵隊要擴大規模,火器營也要抓緊仿製步槍,咱得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守住這份自治。”
天宇點頭:“說得對。和平是打出來的,也是守出來的。告訴弟兄們,彆驕傲,彆鬆懈,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滿華夏城。城牆上的士兵挺直了腰杆,校場上的少年們還在練習射箭,工坊裡的錘聲依舊響亮,田埂上的農夫哼著歌謠,一切都充滿了生機與希望。
天宇走下城樓,沿著青石板路慢慢走著。百姓們看到他,都笑著打招呼,眼神裡滿是尊敬與感激。他走到老張的墳前,放下一杯酒:“老張,看見了嗎?咱贏了,華夏城保住了,以後再也沒人敢隨便欺負咱了。”
風吹過墳頭的青草,沙沙作響,仿佛是老張的回應。
夜幕降臨,華夏城點起了燈籠,從城門到街道,從校場到農田,到處都是溫暖的光。百姓們自發地聚在廣場上,敲起了鑼鼓,跳起了自編的舞蹈。王貴和牛皋也加入了人群,和大家一起歡笑,一起喝酒,一起暢想未來。
天宇站在廣場中央,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滿了感慨。從一無所有到立足紮根,從被動挨打到主動抗爭,從生死存亡到贏得自治,華夏城走過了一條艱難的路。但他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未來,華夏城要麵對的挑戰還有很多,要走的路還有很長。
但他不怕。因為他看到,這座城池裡的每個人,都有著同樣的信念,同樣的勇氣,同樣的熱愛。隻要大家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沒有達不到的目標。
夜空中,星星格外明亮,仿佛在為華夏城祝福。簽字立約的墨跡已乾,但它所承載的意義,才剛剛開始——華夏城的自治落地了,一個新的時代,正在這片土地上緩緩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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