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溫馨的燈光籠罩著沈家老宅。沈傾傾陪著父母在客廳聊了會兒天,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道:“爸,媽,我去看看梟哥哥,順便給他換藥”
“去吧去吧,好好照顧梟兒。”姚書鈺笑著點頭,沈萬年也溫和地示意她快去。
沈傾傾端著溫水和新紗布,走進了傅梟的房間。傅梟正靠在床頭看書,暖黃的燈光灑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削弱了幾分病氣,增添了幾分居家的柔和。
“梟哥哥,該換藥了。”沈傾傾走到床邊,將東西放下。
傅梟順從地放下書,配合地讓她解開衣扣,檢查後頸那個細微的、幾乎看不出痕跡的針孔。她的動作輕柔又專注,指尖偶爾劃過他的皮膚,帶給傅梟0一陣微妙的戰栗。
換好藥,沈傾傾並沒有立刻離開。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目光認真地看向傅梟:“梟哥哥,我給你看樣東西。”
傅梟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隻見沈傾傾走到一旁,將那個恒溫箱提到床邊打開,裡麵是歐陽冶交給她的那些無比珍貴的藥材種子和奄奄一息的幼苗。
傅梟的目光落在那些代表著希望卻又無比脆弱的小東西上,眼神微黯。要培育它們,難如登天。
然而,下一秒,讓他畢生難忘、足以顛覆所有認知的景象發生了!
沈傾傾就當著他的麵,伸出一隻白皙的手,輕輕懸在那些種子和幼苗之上。她甚至沒有觸碰它們,隻是閉上了眼睛,眉心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仿佛在集中精神。
緊接著,令傅梟瞳孔驟縮的事情發生了——恒溫箱裡的那些種子和幼苗,就在他的注視下,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掉一般,瞬間消失了!憑空消失!沒有一絲痕跡,沒有一絲聲響!
饒是傅梟這種見慣了國際風浪、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商界巨擘,此刻也徹底懵了!大腦仿佛被瞬間格式化,一片空白!
他猛地坐直了身體,因為動作太快引發一陣輕微的咳嗽,但他完全顧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那空蕩蕩的恒溫箱,然後又猛地轉向沈傾傾,裡麵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茫然和難以置信!
他看到了什麼?!
魔術?幻覺?還是……他病得出現癔症了?
不!不可能!他看得清清楚楚!東西就是在他眼前瞬間消失的!
一個荒謬卻又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他的腦海——傾傾……她難道是……仙女?或者……有什麼超凡的能力?
巨大的震驚過後,緊隨而來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害怕!
如果她真的是仙女,或者擁有這種非人的能力,那她……她會不會有一天突然離開?回到天上?或者去往某個他永遠無法觸及的世界?
他好不容易才抓住的光,難道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嗎?
沈傾傾運用意念將種子和幼苗成功轉移進空間後,立刻迫不及待地“看”向空間內部。隻見那黝黑肥沃的土地上,那些剛剛進入的種子已經被整齊地種下,而那幾株瀕死的幼苗也仿佛被注入了生機,葉片似乎都舒展了一些。空間裡彌漫著淡淡的靈霧,一切都充滿了希望!
她心中一陣狂喜,退出內視,回過神來。
一抬眼,就對上了傅梟那雙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那裡麵沒有了平日的冷靜自持,隻剩下巨大的震驚、茫然,以及一種讓她心頭一緊的……恐懼?
沈傾傾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她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莞爾一笑,帶著點小得意和小調皮,湊近他問道:“梟哥哥,怎麼樣?我厲不厲害?那是我偶然獲得的一個神秘空間!”
傅梟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笑顏,依舊處於極度震撼中,隻是下意識地、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結劇烈滾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需要時間消化這超越他三十年來所有認知的景象。
過了好久,他才仿佛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乾澀無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問出的卻不是關於這神奇能力的本身,而是他內心深處最深的恐懼:
“傾傾……你……你會不會離開我?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就不見了?”
好吧,果然是個戀愛腦的男人。震驚之餘,最先意識到的竟然是怕她跑掉。
沈傾傾聽完,心裡又是好笑又是酸澀一片。她伸出手,主動握住他因為緊張而微微冰涼的大手,目光無比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承諾道:“我不會離開你,梟哥哥。永遠不會。”
她握緊他的手,語氣變得鄭重:“我今天當著你得麵做這些,就是不想再瞞著你。我想告訴你,關於你體內的毒,我真的有辦法解決,請你相信我。所以,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自己一個人硬扛,不要再瞞著我,好不好?我們一起麵對。”
傅梟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的承諾像是一顆定心丸,稍稍安撫了他恐慌的內心。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思維迅速回歸了他慣有的縝密和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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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傾……這件事,伯父伯母他們……知道嗎?”他壓低聲音問道,眼神銳利地掃了一眼門口。
沈傾傾搖搖頭:“我沒敢告訴爸媽,怕他們嚇到,也怕他們擔心。”
“嗯!”傅梟重重鬆了口氣,表情極其嚴肅地叮囑道,“做得對!傾傾,你聽著,這件事,絕對、絕對不能再對任何其他人說起!也決不能再在任何人麵前顯露!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行!知道嗎?這太驚世駭俗,會給你帶來無法想象的危險!”
他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和後怕,握著她的手心甚至沁出了冷汗。他幾乎瞬間就能想到,這種能力一旦泄露,將會給沈傾傾帶來多少貪婪的目光和致命的威脅!
“嗯嗯!我知道輕重,梟哥哥,我隻告訴你一個人。”沈傾傾乖巧又鄭重地點頭答應。
看著他下意識地為自己操心謀劃,沈傾傾心裡暖暖的。她俯身在他額頭落下輕輕一吻:“那晚安啦,梟哥哥。你剛醒,要多休息。”
“好,傾傾也早點休息。”傅梟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柔聲回應。
這一夜,沈傾傾因為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又對傅梟坦白了空間,睡得格外香甜安穩。可以說,除了病中虛弱的傅梟,沈家其他人或許都一夜好眠。
而客房裡的傅梟,卻徹夜難眠。
他靠在床頭,望著窗外稀疏的星光,腦海裡反複回放著晚上那匪夷所思的一幕。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完全違背了他所認知的一切科學定律。
但震驚和困惑之餘,一種巨大的、難以言喻的喜悅和感動逐漸充斥了他的心扉。
傾傾把她最大的秘密,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他麵前。
這是何等程度的信任和愛?
她是因為愛他,相信他,才會將如此重要、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告訴他。
這個認知,比任何靈丹妙藥都更讓他感到溫暖和充滿力量。之前所有的恐慌和不安,都漸漸被這種被全然信任的巨大幸福所取代。
他的傾傾,真的是上天賜予他最好的禮物。而他,必將用生命去守護她和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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