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上午，秦宇軒送完隱患整改清單，在省委大院回廊被人叫住。
“秦秘書，等一等！”省委機關事務管理局的李梅快步走來，藏青色工裝上的“機關服務中心”牌證格外顯眼。她在機關乾了近二十年，管著後勤保障，是人人給幾分薄麵的“老人”。
“李主任，您找我？”秦宇軒迎上去問好。
“昨天聽老陳誇你踏實，”李梅拉著他往休息區走，語氣熱絡，“我侄女在省婦幼當醫生，二十五歲，跟你配。這周末見個麵？就喝杯茶。”
秦宇軒連忙擺手：“謝謝您，可專項整改到關鍵期，我實在抽不開身，怕耽誤您侄女。”
“就一小時！”李梅不肯鬆口，“她下班來找你也行，不麻煩。”
正為難時，秦宇軒瞥見司機老周的車停在回廊口，忙說：“李主任，小周來接我了，下午要飛北京開會。等忙完這陣再說，行嗎？”
李梅見狀隻好作罷，反複叮囑：“回來再細聊，不許推！”
秦宇軒應著上了車。小周笑道：“李主任又當紅娘了？”
秦宇軒無奈搖頭：“哪有精力應付。”
車子到省委辦公大樓，秦宇軒上樓接林致遠。坐上車，林致遠見他神色窘迫，隨口問：“怎麼了？”
“剛才李梅主任給我介紹對象，我以工作忙推了。”秦宇軒有些不好意思。
林致遠嘴角帶笑：“李梅眼光準，但你現在確實沒空，等整改完再說。”
秦宇軒點頭，轉而彙報北京會議的資料準備情況。
下午，兩人登上前往北京的航班，在經濟艙靠前的公務艙座位坐定。很快，一位身著製服、氣質溫婉的乘務長推著服務車過來，胸前銘牌印著“許曼”，笑容比常規服務更顯柔和。
“同誌秘書，您好。”許曼先向林致遠欠身問好，隨後看向秦宇軒，語氣熟絡幾分：“上個月您外出，咱們坐的也是同一趟航班。登機時，有位老人拎著兩大包土特產，在廊橋台階上走得費勁，是您主動上前幫著提了一段，還扶他到座位上，又幫著把行李塞進行李架。我當時在艙門口引導，看得真切，印象特彆深。”
秦宇軒愣了下，隱約想起有這回事，禮貌回應：“舉手之勞，沒什麼。”
林致遠抬眼掃過許曼，沒作聲，繼續翻看會議材料。
許曼麻利倒好兩杯溫水，遞向秦宇軒時放慢動作，身體微側，聲音壓得很低：“同誌，聽您二位聊天，這次是去北京參會吧？我下周休班也去北京探親，對那邊不熟。您要是會議間隙有空，能不能幫我指個路？順便我請您吃頓飯，算謝上次的事。”
話裡的示好很明顯，秦宇軒連忙擺手，語氣客氣又疏離：“抱歉，許乘務長，這次行程排得滿，白天開會晚上整理材料，實在抽不出時間。那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不用特意謝。”
許曼笑容僵了瞬，很快恢複自然：“那太遺憾了。您有需要，隨時按呼叫鈴。”說完推著服務車離開，之後送飲品、整理客艙時，仍會有意無意往秦宇軒這邊瞥幾眼。
飛機進入平流層，林致遠合上材料，側頭對秦宇軒笑道：“年輕有為，難免受青睞。”
“我隻想把工作做好，沒彆的心思。”秦宇軒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拎得清就好。”林致遠語氣平和，目光帶著長輩式關切：“工作要懂變通，生活的事也彆一味推托。個人問題雖不急，也是生活一部分，分清輕重緩急就行。”
秦宇軒鄭重點頭：“我記住了，書記。”
望著窗外雲海，秦宇軒把這話記在心裡。專項整改沒收尾，北京會議關乎後續方向，這些生活插曲，隻能先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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