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倉城內,蜀軍大營暫歇。連日鏖戰之後,龐統於中軍帳中焚香靜思,案上攤開的輿圖上,五丈原與斜穀之間的路徑被紅筆圈出——那是他下一步奇襲的關鍵所在。帳外,春寒料峭,卻掩不住將士們養精蓄銳的肅殺之氣。
忽聞帳外腳步急促,一名年輕將領掀簾而入,鎧甲未卸,眉宇間仍帶著風塵與怒火。正是關興。
“軍師!”關興單膝跪地,聲音激昂,“魏軍狡詐,趁我新一營在武都附近紮營未穩,竟夜襲營寨!我苦心組建的隊伍雖遭重創,幸得核心統領尚存,如今已重新招募新兵,日夜操練,隻待一戰!今日特來請命,願率新一營為先鋒,直搗魏營,報仇雪恨!”
龐統抬眼,目光如深潭般沉靜,卻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他緩緩放下手中羽扇,道:“關興,稍安勿躁。你有勇有謀,何愁無仗可打?眼下,便有一樁重任,非你不可。”
關興眼中一亮,屏息凝神。
“我欲於近日突襲五丈原與斜穀,切斷魏軍東西聯絡。”龐統指尖點在輿圖上,“然賈詡、司馬懿二人,老謀深算,必料到我軍動向,屆時定以重兵相阻。若強攻,恐難奏效,反損我軍銳氣。”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故需一奇兵,於東線佯動,引敵主力東顧,為我西線創造戰機。此役,贏固佳,即便是小敗,亦能亂其方寸。”
關興心頭一熱,正欲領命,卻聽龐統續道:“你速去豫州譙郡一帶,尋趙統、趙廣兄弟所率之飛虎營。令他們於當地擇機而動,無論勝負,務必攪亂魏軍後方視線。”
“遵命!”關興應聲而起,眼中戰意沸騰。他與趙統、趙廣自幼相識,情同手足,此番出征,既能為國效力,又可與故人重逢,心中不由湧起一陣暖意。“也好久沒見到他們了,還是很想念的。”他喃喃道,轉身便要離去。
剛至帳門,卻見一人正大步而來,銀甲白袍,身姿挺拔如鬆——正是趙雲。他剛巡視完陳倉城防,眉宇間帶著久經沙場的沉穩與威嚴。
趙雲一眼望見關興,又瞥見帳內龐統,心中已了然大半。他快步上前,對龐統拱手道:“軍師,關興將軍乃先鋒猛將,此刻正值北伐關鍵,不宜遠離前線。而趙統、趙廣……”他聲音微頓,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情,“他們亦是我兒。許久未見,心中掛念。不如由末將代關興一趟,前往譙郡傳令。一來可解父子思念之苦,二來亦可親自督陣,確保佯攻之效。來回時日,應在軍師計劃之內。”
關興聞言,撓了撓頭,有些猶豫地看向龐統。
龐統撫須一笑,眼中閃過讚許:“子龍將軍此言極是。你素有威望,親往譙郡,既可安定飛虎營軍心,又能周全父子之情,一舉兩得。便依你所請。”他轉向關興,“前線重任,便托付於你了。你率新一營,於陳倉附近布防,若魏軍來犯,可相機而動,不必拘泥。”
“如此也好。”關興抱拳行禮,心中雖有一絲遺憾,但深知趙雲前往更為妥當。他轉身回營,片刻後又匆匆返回,手中多了一卷地圖。他將地圖雙手遞與趙雲,指著上麵兩處標記:“趙將軍,趙統他們如今紮營於譙郡西南的斷雲村,其前哨設於風棲穀。此圖已標注清楚,你按圖索驥,三日可至。”
趙雲接過地圖,指尖輕輕拂過“斷雲村”三字,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那是他少年時曾隨父短暫居住之地,如今卻成了兒子們浴血奮戰的疆場。他鄭重頷首:“多謝關興將軍。”
二人抱拳相彆。關興轉身大步離去,背影堅毅,仿佛已將滿腔熱血傾注於即將到來的新任務之中。趙雲則點齊百名精銳騎兵,悄然離營,馬蹄踏過初春的凍土,朝著東南方向疾馳而去。夕陽西下,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劍,直刺魏軍腹地。
陳倉城頭,龐統獨立遠眺。他望著趙雲遠去的方向,又望向五丈原的天際線,嘴角微揚。一場更大的棋局,已然鋪開。而此刻,斷雲村外,風棲穀中,那支名為“飛虎”的奇兵,尚不知他們的父親正策馬而來,更不知自己即將成為撬動整個北伐戰局的關鍵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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